第373章 仙芹之争(2 / 2)

“少装糊涂!你四处散播我与杨炯的流言,编造那些无稽之谈败坏我的名声,如今整个析津府都传遍了,你到底想干什么?我与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为何要针对我?” 耶律跋芹怒不可遏,眼中似要喷出火来,死死地盯着耶律南仙不放。

耶律南仙仿若未见,轻抿一口茶,悠悠问道:“喝酒不?”

耶律跋芹紧咬银牙,一言不发,眼中满是怨愤。

“给,三十年的‘天下春’,从大华带回来的,尝尝吧。” 耶律南仙从案下取出一坛酒,扔给耶律跋芹,随后自己也启了一坛,举坛遥敬,仰头一饮而尽。

她身姿洒脱,仪态豪迈,尽显张扬与骄傲,这番风姿,竟还比耶律跋芹更胜一筹。

“你早就知道我会来?” 耶律跋芹自幼便厌恶耶律南仙这副故弄玄虚的模样,此时玉手紧攥酒坛,语气冰冷的质问出声。

“得知遥辇超回京后,便猜到你会来。” 耶律南仙神色平静,淡淡地说道。

耶律跋芹闻言,沉默片刻后,缓缓低下头,指尖发力,“砰” 的一声,酒封崩开。仰头灌下一大口酒,酒液滑过喉咙,醇厚的香气在舌尖散开,躁动的情绪渐渐平复。

耶律跋芹深吸一口气,强压怒火,平静问道:“你怎知遥辇超此次回京是为向我求亲?”

“很难猜吗?遥辇超出身大辽古老的遥辇氏,是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多年来,他凭借自身本事与家族助力,一直在华辽边境与白虎卫对峙。如今回京又密会梁王耶律斜轸,那老狐狸定是想撺掇他来求娶我。但父皇怎会应允此事?

遥辇氏本就世代掌兵,权势滔天,父皇岂会再为其添翼?咱们姐妹之中,有权有势者,唯有你我二人。所以,父皇定会把你推出去,堵住梁王和遥辇氏的嘴。” 耶律南仙轻理鬓发,不紧不慢地分析着。

耶律跋芹眼眸闪动,疑惑道:“按理说,梁王欲将你嫁与遥辇超,意在削弱太子势力,遥辇氏想必也同意助梁王攻打大华。若他们联合朝臣逼迫父皇,你未必能逃脱。此等情形下,你却四处诋毁我,莫不是你真想嫁给遥辇超,劝其助力太子?”

“哼,我苦心经营多年,豢养诸多势力,若还被当作棋子随意摆弄,我还不如一头撞死算了!一个遥辇氏,也配让我耶律南仙委身?” 耶律南仙仰头大笑,笑声中满是不屑与傲然。

“你知道我最讨厌你什么吗?装模作样,故作姿态!你以为自己能摆脱棋子的命运?太子如今危在旦夕,一旦达鲁古城有失,你与他都将万劫不复。

梁王耶律斜轸此时召回遥辇超,便是笃定你已走投无路,唯有遥辇氏能救你兄妹,你还有选择的余地吗?” 耶律跋芹冷笑着,言语间满是嘲讽。

“耶律跋芹,你实在可悲。自己身为棋子任人摆布,便以为旁人也如此。一旦有人反抗,你便心生厌恶,只因那人的光芒刺痛了你内心的懦弱与无助。你只能用愤怒来掩饰和麻痹自己。我大兄说得没错,你除了这张脸和公主身份,一无是处。” 耶律南仙言辞犀利,字字如刀。

耶律跋芹脸色骤变,深吸一口气,冷冷道:“若再让我听闻你散布那些诋毁我的谣言,我乌古论氏定不会善罢甘休,拼尽全力也要将你嫁入遥辇氏。”

耶律南仙嗤笑一声:“你以为自己能反抗父皇将你嫁给遥辇氏的旨意?你母族乌古论氏,真能为你撑腰?他们只怕还盼着与遥辇氏联手呢。你那为亡夫哭丧的把戏,能瞒得过谁?

咱们身处高位,看重的是权势与利益。你名声早已败坏,还有什么可生气的?我散播谣言,坐实你为奸夫谋害亲夫的罪名,这不比你那假惺惺的哭丧更有效?遥辇氏最恨背叛,对家中背叛的女子惩处极严,再加上你这寡妇身份,他们岂会娶你?”

耶律跋芹看着耶律南仙自信从容的模样,心中虽恨,却也不得不承认她确实比自己精明。

当下便只得耐着性子冷声道:“所以,你故意让我知晓是你散布的谣言,就是为了引我来此?”

“还不算太笨。那现在,咱们可以心平气和地谈谈了吗?” 耶律南仙嘴角微扬,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谈什么?” 耶律跋芹警惕地问道。

“你想不想摆脱任人摆布的命运,自由自在地生活?”

耶律跋芹冷笑一声:“有话直说,咱们自幼相识,何必拐弯抹角。”

“爽快!我给你寻了个驸马,你嫁给他,我保你日后无人敢欺。”

耶律跋芹怒极反笑:“你们兄妹真是阴魂不散,上次不成,还来第二次,真当我是好欺负不成?”

“不不不,其实还是同一个人——杨炯。自始至终都未曾变过。” 耶律南仙神色认真,直视着耶律跋芹。

“我凭什么要听你的?你以为你是谁?从前太子拿我夫家威胁我,如今你又拿什么逼我就范?简直荒谬!”

耶律南仙见她满脸不忿,挑眉道:“看来你还未认清形势。我有母族萧氏和自身势力护佑,父皇也不会让我嫁给遥辇氏,至于我大兄的困境,我自有化解之法。

所以,遥辇超想娶我,不过是痴心妄想。你那母族乌古论氏,真能全心护你?若父皇执意将你许配给遥辇氏,借南院兵的名头吞并遥辇氏私兵,你又能如何?

父皇的性子你最清楚,他向来只看重利益,怎会顾及你的感受?遥辇氏虽不会娶你,但父皇若铁了心,你又该如何招架?所以,你当下唯有嫁给杨炯,将南院兵交予他,方有出路。杨炯的身份与才能,配你绰绰有余。父皇与各方势力,也不会阻拦一个手握重兵的二臣。你还有何理由拒绝?”

耶律跋芹紧盯着耶律南仙,忽然 “扑哧” 一笑,凑近几步,直视她的双眼,嘲讽道:“把自己的心上人拱手让给别人,你可真够‘大方’的,莫不是心理有问题?”

“哼,倒是小瞧你了,知道得不少。” 耶律南仙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周身气息瞬间冷冽。

耶律跋芹见状,非但不惧,反而戏谑道:“还真是如此!南仙,你这癖好可稀奇,要不要我找个名医给你瞧瞧?”

“懒得与你废话,条件已摆在这,你好好掂量,时间可不多了。”

耶律跋芹轻哼一声,翻了个白眼,说道:“南仙,好事都让你占尽了。我嫁给杨炯,有名无实不说,说不定哪天你一不高兴,就把我杀了,抢走这驸马。我那南院兵,怕是名义上给杨炯,实则归了你吧。你算盘打得可真响,既要我的兵,又要抢我的驸马,我可没这么大方,把驸马拱手让人。”

“你以为这些话就能激怒我?能不能成熟些,还像小时候抢糖果那般幼稚。” 耶律南仙满脸无奈,对她的胡搅蛮缠不予理会。

耶律跋芹见她不为所动,也没了继续嘲讽的兴致,冷冷道:“我不会与将死之人做交易,更不会把驸马拱手让人。” 言罢,转身便走。

“哼,愚蠢至极!” 耶律南仙忍不住骂道。

“你才蠢!姐姐我有的是手段让男人倾心,到时候杨炯爱上我,你可别哭鼻子。” 耶律跋芹大笑着,嘲讽之意溢于言表。

耶律南仙冷笑一声,盯着她离去的方向,恨恨道:“等着吧,迟早有你求我的一天!”

耶律跋芹的笑声渐渐远去。

耶律南仙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烦躁,重新拿起东北的作战地图翻看。可耶律跋芹那句 “他爱上我,你可别哭鼻子”,却如魔音般在她脑海中不断回响,搅得她心烦意乱。

耶律南仙几次试图平复心绪,却都以失败告终,最终无奈放下地图。

她低头拿起杨炯所赠的水云青木福寿佩,轻轻摩挲,眼前浮现出那人的坏笑模样,嘴角不禁微微上扬,轻声呢喃:“他才不会喜欢寡妇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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