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文杰看着胡望美,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复杂情绪。
他装着很是纠结地起来坐下,起来坐下了好几次。
然后最后叹一口气:“行吧,那我就先过去,等我那边招待好,我就立马回来找你!”
说完,郭文杰就决绝地来到了招待所的房门前,准备拉开房门。
只不过他的嘴中,却在轻声地念着:“1,2,3......”
也就在他数到5的时候。
“文杰,你等一下!”后面传来了胡望美焦急的喊声。
郭文杰好奇转头:“怎么了望美?还有什么事吗?”
胡望美从床上坐了起来,伸手掏向自己腰间的侧袋:“文杰,我刚才差点就忘记了,你手上没有多少现金,今天你请他们吃饭,饭钱可不能让他们付。”
“我身上钱不多了,只有这30块钱了,你别嫌少,先拿去应急,后面的钱,我再帮你想想办法。”
胡望美说着,就从腰间的侧袋里,掏出了一叠钱,塞给了郭文杰。
其实刚才胡望美也在测试郭文杰,如果郭文杰但凡说一句要钱的事情。那么胡望美也就不会拿出钱来,只会装作不知道,让郭文杰自己走。
而测试的结果,就是胡望美先按捺不住内心想要成为糟糠之妻的冲动,先主动把钱拿了出来。
“不行,你既然只有这么一些钱了,这些钱,你就留着自己用吧,我怎么好意思再拿你的钱,我那边我自己会想办法。”郭文杰没有去接胡望美的钱。
虽然他很想去接,毕竟30块钱也是钱啊,还不是一笔小钱,好歹是有些工人一个月的工资呢,也已经算是一笔可以好好下馆子的钱了,但他还是强压住了心中那从欲望而来的冲动,毕竟样子总要装一下的。
“没事,你拿去!”胡望美将钱直接塞进了郭文杰的手中,然后转身没有再去看郭文杰的脸。
她,已经彻彻底底被这郭文杰给迷住了。
“行,那就多谢你了,亲爱的,我以后一定对你好。让你过上别人都羡慕的生活。”郭文杰说完,就匆匆地走了。
等到郭文杰走了以后,胡望美才用双手揉搓了一下自己本就凌乱的头发。
“现在没钱了,这招待所是住不起了,不然都没钱买饭了,那我应该住哪里呢?”
她开始有些烦躁了起来。
但是烦躁之后,还是要面对生活的现实,她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将衣服什么的都包起来,然后准备明天就回义前乡,找个便宜的房子租一下先。
等到郭文杰的事情落实,自己就可以过好日子了。
可就在她这边开始收拾东西的时候。
远处的郭文杰看着手上的三十块钱,嘲笑一声说道:“呵呵,没想到弄了半天,就弄了这么一个穷人,才三十块钱,看不起谁呢!”
“上了这么久班,才攒下了这么点钱,谁娶你谁倒霉。”
“也不知道是真没钱还是假没钱,过几天再来敲打一番,要是真没钱,我也不浪费时间了。”
晚上,胡望美在招待所里,就好像那孟姜女盼丈夫归来,几次开门,想看看门外有没有郭文杰的身影。
但是很遗憾,她都快要把招待所房间的门把手给摸包浆了,那郭文杰也没有回来的迹象。
胡望美忍不住的心里就有些发慌了。
这自己的钱都给了郭文杰,现在人家就消失了,难道真的是爹说的那种骗子吗?
这一晚,胡望美彻夜难眠,越想越不对,索性半夜起来,连夜给郭文杰写去了信件,委婉地问了一下情况,问他为什么不回来。同时也跟他说了自己马上就要换地方了的消息。
直到第二天的早上,看着升起的太阳,胡望美看着郭文杰走的方向:“你到底是有事情回不来,还是你真的不想回来了?我更相信你肯定是有什么事情!”
......
与此同时,这天一早上。胡望飞就已经趁着大家都才刚出门的时候,起了一个大早。
他在大队里逢人就说了他们家今天晚上收鱼要降价为一毛三的消息。
很快,这个消息就在大队里不胫而走。
大队里的人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都是露出了震惊的目光。
“你说什么?现在这个样子了,那胡大海不但不给我们提价到两毛一斤,反而还给我们降价到一毛三一斤,这胡大海是脑子被门夹了吧!”
“胡大海肯定是疯了,本身就算是他依旧维持一毛五一斤的价格,我都不想把鱼卖给他,现在这样子一来,我肯定不会把鱼再卖给他了,一条都不卖!”
“我看这可能是那胡大海知道自己现在已经赚不到钱了,所以开始恶搞了。甚至我都可以猜到他是要用低价去抢占城里的市场,让我们配合他低价卖给他。”
“我们才没有那么蠢的,以前我一直觉得那张祖德很不靠谱,现在看起来,张祖德反而比胡大海要有良心多了。”
“就是,张祖德肯给我们两毛一斤,那就说明他们外面去卖的话,至少都可以有三毛一斤!这胡大海也太贪心了!赚这么多还不够,现在竟然还想要拉低价格。”
所有听到消息的那些手里有鱼的人,都开始对胡大海充满了怨言,甚至其中有一些人开始咒骂胡大海没有良心了。
当然,在他们的心中,也是暗自下定决心,绝对不会再卖鱼给胡大海了。
甚至有好几个以前卖鱼给胡大海的,在看到胡大海的时候,还特意白了胡大海一眼。
包远山都感觉被大家这样想有点难为情:“大海,这下我们在这里,都没脸收鱼了,现在他们都这样对我们了,以后还怎么买得到鱼。”
“你觉得我还需要在这里收鱼吗?”胡大海平淡说道:“走,推上板车,把这些黄鳝什么的都装上,我们去城里。”
包远山听得云里雾里,但还是跟着胡大海一起朝着杭城走去。
两个人,包远山推着装着鳝鱼螺蛳等的两轮板车,胡大海则是推着只装着水和少量自己抓的鱼的四轮板车。
就在距离杭城不到一些的地方,胡大海远远的就看到有一群人站在路边。
人群前面,一个长得文气的男人,此时也看到了推着板车的胡大海,他远远地招着手喊道:“大海同志,这边这边!”
正是陈文,带着他们丰胜大队的人们,挑着一桶桶的鱼,早早地来到了这里。
胡大海连忙推着车过去。
“大海同志,我都差点以为你要不来了呢!”陈文拍拍胸口,有些后怕的说道。
虽然他们丰胜大队的人,都相信他陈文,但如果他们来到了这里,结果胡大海爽约的话,对陈文和丰胜大队的人来说,也是一个不小的打击和损失。
“我既然已经说了,就一定是会来的。”胡大海笑着说道。
他转身,对着包远山说道:“来,过称,称鱼!”
此时的包远山,看着丰胜大队的人们,一桶一桶的鱼搬过来,他都麻了,竟然有这么多鱼。
他明白了,昨天胡大海带他一起去丰胜大队,不是为了别的,就是去找他们谈买鱼的。
只能怪他自己昨天不敢进办公室,只站在外面看,所以不知道胡大海在里面谈什么,不然他也完全不需要担心胡大海收不到鱼。
“好嘞!”
包远山脸上如释重负,高兴地吆喝一声,就开始拿称称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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