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照常来到学校,先去鞋柜区换鞋。
然而一打开鞋柜,就在里面看见了那条昨天不知道被风吹去哪里的手帕,熨贴地叠成了方块的小豆腐状,正安然无恙地躺在我的柜子里。
这个手帕昨天不是已经被风吹走了吗?
怎么自己又长脚回来了...
我脊背忽然窜出一股凉气直冲向上,冷得我头皮有些发麻。
旁边的高桥美惠子一脸奇怪地看着我如临大敌的模样,里里外外、仔仔细细地检查着鞋柜的锁。
锁头也没坏啊...钥匙也只有我手上的这一把,并且我确信这把钥匙从来没有离开过我身边。
就算不是自己长脚走回来而是好心人捡到给我送回来,这到底怎么放进去鞋柜的?
美惠子见我一直盯着鞋柜发愣,便好奇地探过头来,惊讶地问道,“冬花同学,这是情书吗?绝对是情书吧!”
我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之间柜子深处还有一封黑色的信。
因为靠的比较里面,视线受阻,加上刚才注意力都在那个‘失而复得’的手帕上,竟然没注意到这封信。
我下意识地左顾右盼,见大家都在自顾自地做着自己的事情,没有半点异常,心中的不安和疑惑越发浓郁。
信封上只有简单的一行字——
“白石冬花收”
说实话,我不太敢拆这封信,但从这个手帕来看,我脑海中立马浮现出了昨晚石井目送我在公交上离开时的笑脸。
难道这封信和手帕是石井送过来的吗?
因为我实在想不到跟这条手帕能扯上关系的,除了石井还会有谁...
糟糕!不会是那天我被老师吩咐去医务室的事情让他误会了什么吧...
不懂就问,男生都是恋爱脑上长了个人吗?
高桥美惠子用八卦又羡慕的语气催促着我打开信件查看,我立马有些尴尬地将信和手帕收进口袋,“没有啦...只是一些无聊的信件,才不是情书的什么...毕竟正常人谁会用黑色的信封当情书来写呢?”
她连连点头附和称我说的也有道理,但也不知道是信了还是没信。
我有些心不在焉,迅速换好鞋便和美惠子一起回教室。
但关于这个信件和手帕的疑问仍旧萦绕在我的脑海中,很快另一件事就迅速将我的注意力全部转走——
半年未见的龙介回来了。
*
我是在走廊的窗户边上发现龙介的。
察觉是他的瞬间,我当场愣住。
不见的半年里面,少年似乎又长高了不少,也变得越发的纤细,原本还有些婴儿肥的脸变得棱角分明,浓墨般的黑发黑眸,和光洁如同象牙的肌肤形成强烈的对比,轻薄的红唇紧抿,若有似无地勾着嘲弄的弧度。
他光是站在那里就已经是关注的中心,尤其是女生,像是被摄取了魂魄似地远远看向他,诡异地在他周围形成了一片真空地带。
我不会认错的,纵使他变得更加好看了。
但我肯定,那就是龙介。
最重要的是,他穿着我们学校的校服。
...他什么时候悄无声息地回来了?
我皱着眉想到。
“冬花同学?你看什么看得这么入迷?...诶?那是新来的转校生吗?感觉好像没见过呢...好帅...不知道会不会分来我们班诶...冬花同学?你去哪里呀?马上就要上课了!?”
此时我一门心思都想要去质问这个对我的信息已读不回的渣男为什么忽然转学回来,完全没有心思在听后边的美惠子的话。
以至于我完全没有注意,美惠子对待这个悄咪咪转学回来的龙介的态度,是那么的陌生。
...就好像她从来没有见过面前这个‘深田龙介’似的。
我一路小跑来到教学楼外面,龙介正站在树荫下,清晨的阳光透过树荫斑驳地洒落在他的脸上,苍白得接近透明,根本不像是活人能拥有的肤色。
我的脚步放缓了,微微小喘着气。
--为什么所有的消息都已读不回?
--为什么不打一声招呼又忽然转学回来?
--就算真的要分手也好,为什么不能好好跟我聊一下...
……
我心中有太多的为什么急迫地开口询问,真相和答案就在不远处的树荫下,我却没由来地开始紧张起来。
因而没能注意到不远处人群散发的骚乱,正以一种失控的态势朝我袭来。
*
石井身上的红线彻底失控了。
一开始,见多识广的爷爷安慰他,这是所谓的‘千人针’。所谓‘千人针’,就是古时候的妇女为了自己出征打仗的朋友亲人所缝制的特殊腰带,由一千个女人一人缝上一针,这样可保士兵平安归来,颇有种华夏百家被的意思在里面。
爷爷认为这是去世的奶奶对自己的一种祝福,帮助他度过即将可能发生的劫难。
可等来等去,也没等来爷爷口中所谓的‘劫难’,反倒是身上的红线越缠越多,已经远远超过一千针了。
并且还以惊人的速度增长着数量...
他立马意识到,这根本就不可能是千人针!
而是他和桃子之间那被切断的红线!
热恋时期,他和桃子曾经许下过承诺,两人之间是有特殊的红线牵引在一起,是注定会永远在一起的...而如今桃子把他给甩了,相当于擅自将两人之间那象征着命运的红线切断,所以那些红线现在反噬在了他的身上...
虽然他的推测是如其的离奇,但诡异地有说服力...
再说了,这些悄无声息镶嵌进血肉的红线同样离奇的无法用常识或者科学解释,这让他越发坚定并且肯定了这个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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