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莺莺听着江贺的批判声音，下意识看向周围的情侣。

在这一天，情侣们无一例外选择的都是爱情片，两人手牵着手，或者女生抱着男生的手臂，两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不像江贺，上来就先排除一个应景选项。

选了半天，江贺终于挑出一个满意的：“就这个了！《年少日记》，原生家庭，家庭暴力，有深度！”

虞莺莺：“……”

她觉得可以。

虽然选了一个和520氛围完全不搭的电影，但江贺看向身边的虞莺莺，观察几秒，还是随大流走到服务台，买了比较符合气氛的爆米花和饮料。

虞莺莺怀里抱着大桶的爆米花，跟在江贺身后走进电影院，在位置上坐好，眼里满是新奇。

尝一口爆米花，酥脆香甜，冰镇的碳酸饮料滋滋冒泡。

这些体验，是她过去十八年……哦，不，很可能是二十年都没体会过的奢侈。

她从不觉得自己有多苦，但此刻开心是真的。

只是，随着电影剧情展开，虞莺莺的心情被电影里的小主人公牵引，越来越难受。

渴望父母关爱的小男孩。

被父亲暴打之后，窝在床上看漫画，安慰自己“长大了就会好”的小男孩。

不舍得温柔美丽的钢琴老师，扑进母亲怀里大哭的小男孩……

一开始虞莺莺还强忍着，后面却根本忍不住泪水，窘迫的在书包里找纸巾，又根本找不到。

除了她，其他角落也传来低低的抽泣声，不少人都被电影里的小男孩牵动心弦，为他的痛苦而流泪。

但他们都很幸运，因为他们大都带了纸。

不想江贺发现自己的狼狈，虞莺莺轻轻吸着鼻子，悄悄用手指擦泪。

但还是被发现了。

“哭什么哭？你这泪点也太低了。”江贺敲了敲前排的女生，问人要了两张纸递给她，怀疑问道，“我要是不帮你要纸巾，你不会偷偷把眼泪鼻涕擦我衣服上吧？我警告你虞莺莺，我有洁癖！”

虞莺莺忍了忍，怕打扰到其他人观影，没跟他争论，小声道：“谢谢。”

江贺“啧”了一声，收回目光。

又坐了几分钟，他突然丢了一句“我先出去”，“腾”一下站起身就大步朝外走去。

虞莺莺懂了，人有三急。

她很快收回目光，心神再度沉浸在电影中，好奇那封遗书的主人会不会被找到。

慢慢的，她手里的两张纸都吸满泪水，不够用了。

找人借？她很难开口，不好意思。

不找人？眼泪止不住。

就在她头疼的时候，出去好一阵的江贺回来了。

在她身边坐下，他随手丢给她一大包纸，颇有些财大气粗地说道：“放心哭，纸管够！”

虞莺莺：“……”

她应该说谢谢吗？

的确是应该，但不知道为什么，也是真的有点想打人。

电影结束后，灯光亮起。

虞莺莺依旧沉浸在电影的余韵之中，表情有点悲伤，又有点欣慰。

江贺起身的时候朝她看了一眼，果然眼睛红红的，鼻子红红的，像是一只蔫巴巴的小动物，不由得皱了皱眉。

虞莺莺倒是恢复得很快。

去了一次卫生间，洗了洗脸，出来之后情绪就好多了。

她没想到的是，外面等她的江贺又买了两张电影票，冲她挥了挥：“再看一场。”

虞莺莺：“……”

江贺指着不远处的电影海报道：“剧情超甜，爆笑连连。看完不笑，全额退票。”

虞莺莺：“？”

她看着一脸严肃的江贺，总觉得他脸上仿佛写着三个字：给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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