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太忠本来说都要走了呢,结果一听古昕说,湖西分局的马上就到了,说不得只能叹口气在这里等着。
马疯子的车已经都拉走了,按说警察来也没用了,可人家是有意整人来的,那结果就不好说了,他必须得留下看动向,万一警察们有什么事情做得太过分的话,他也好拔刀相助。
哪怕他不出手,最起码,只要他在现场,随手给刘东凯打个电话,总是不妨的,只当路见不平了,就算刘某人是常三的后台之一,哥们儿发话,他也不敢坐视不管吧?
谁想,两辆警车拉着警报过来之后,车上跳下一人,冲着站在院门口的陈太忠就奔过来了,“哈,陈科长,好巧,你也在啊?”
呃,你谁啊?陈太忠有点摸不着头脑,这人似乎在幻梦城见过?不过,人家既然笑吟吟地伸出了手来,他也只能伸手出去,“哈,那啥……好久不见了。”
“嗯,”李教导员自然知道这厮不认识自己,上次古昕拦着他,就没让他下车露面,于是笑吟吟地点点头,“是啊,前两天还说大家坐坐呢,不过老古说你出国了。”
哦,李教导员!陈太忠马上反应过来了,既然是这个人来了,八成就是没什么事了吧?“嗯,老李啊,今儿怎么想起跑这儿来了?”
“有人举报了,这里偷装走私车,我带队来看看,”李教导员的脸绷了起来,他上下打量一下陈太忠,“陈科长,我倒是挺奇怪,你怎么会在这儿啊?”
太业余了,陈太忠心里登时一叹,拜托,你丫演戏也稍微敬业点儿啊,先笑嘻嘻打招呼,现在才绷脸,这不合逻辑啊。
“这是我朋友开的,我路过看看,”他讶异地看看李教导员,让你看看哥们儿怎么做戏吧,“老李你不至于这样吧?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我是警察,要对得起帽子上这颗国徽,”李教导员政治觉悟挺高的,他的脸拉得老长,神色严肃,“私人交情咱们以后说,现在我要办公,请你别妨碍我们执行公务!”
话是这么说了,不过,面对陈太忠这传说中的“瘟神”,他可生怕引起对方的误会,说不得轻轻地挤了一下右眼:我说,做戏呢啊,你可别当真。
陈太忠当然不至于弱智到如此地步,他翻翻眼皮,摆出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你要这么说……也行,不过,希望你秉公执法哦~”
好了,开场白就算过去了,几个警察进了厂里转悠一圈,自然是没什么发现,等他们回头时,才愕然地发现,门口挤了了一堆人,全是老弱病残的那种。
“我们汽修厂正正经经地经营,你们来做什么?”几个人在那里喊着,“要不是马总照顾我们这帮退休老人,家里饿死人你们负责啊?”
我靠,还有这手儿?李教导员有点傻眼,心里暗骂陈太忠歹毒,有你在场就已经足够了啊,居然还这样?
说句实话,陈太忠的旁观再加上这帮老头老太太,今天要是没有古昕那个电话提示,靳副局长带队来的话,十有**要栽个大跟头。
那几个警察自然也知道大家在演戏,只是谁也没想到,本来可以落幕了,又出现了新情况,说不得齐齐转头看向自己的教导员。
“呵呵,有人举报,我们就来看看,”李教导员登时堆起一脸的笑容,看看一边“愤愤不平”的陈太忠,“陈科长,都是端公家饭碗的人,你说句公道话吧?”
“我说话没用,”陈太忠摇摇脑袋撇撇嘴,顺势又抖抖肩膀,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这都是马总的员工啊,我只是他朋友,又不是他老板。”
啧,李教导员心里又是一阵腻歪,他可是明白陈太忠这话的份量,要自己找马疯子协商,那都是小事,最关键的是,陈某人试图坐实这些老弱病残者“员工”的身份。
如此一来,警方下次再采取行动的话,这些人可以出现得更名正言顺了……看着那两个白发苍苍,一阵风都能吹倒的老太太,李教导员心里真的憋气啊。
我靠,这种员工,那是聘来当妈的吧?
算了,下回再说下回吧,这次认账,不代表下回也认账嘛,想到这个,他冲着一边的马疯子笑笑,“呵呵,马总,你看……检查也检查完了,能证明你清白,不是也挺好的吗?”
“哈,那是,那是,”马疯子笑着频频点头,再看看门口的人们,“那啥,大家散了吧,嗯,要相信人民警察嘛……”
这些人一散开,六个警察就鱼贯出门了,这个汽修厂实在太邪行了,下次啊,打死也不来了!
其实,他们心里都有数,虽然厂子里没走私车,可只看那些设备,还有地上没打扫干净的蛛丝马迹,这里没准还真的是加工走私车的地方,只是,没抓住人家现行,那就什么都不要说了。
李教导员走在最后,正是“领导殿后”的无私风范,他本来还想着,借机跟陈太忠再打个招呼呢,没想到一停脚,身后隐隐传来了苍老的声音,“咳咳……小马啊,警察走了……该给钱了……咳咳……”
算,走人吧,他紧走两步,赶上了大部队,同时心里发誓,一定要分局的同事们远离这里,下次说成啥也不来了,我们检查过了,不信的话,谁爱来谁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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