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绍辉现在是敏感期?陈太忠听得一时大奇,“老许怎么敏感了?跟我说说?”
“你知道那么多干什么?”韦明河这次可是不答应了,他跟陈太忠是对眼,可是终归交情还浅,有些话自然不方便讲,反倒是倒打一耙问起来,“那家伙找谁跟你说话了?”
事实上,这个答案他不是非要不可,他只是想证明一点:小陈你看,你有你不合适说的,我也有我不合适说的。
“一个关照过我的领导,”陈太忠果然是含糊其辞地回答,不过,他的八卦之心却是未曾消亡,“我说明河,我还没计较你们拿我做文章的事儿呢,怎么,现在问你点事情都这么难?”
这下,韦明河也没话了,只得撇撇嘴细细地解释,“是这样,你们那儿的纪检书记马上到点儿了,估计许老板想再往上走走,不过这事儿还涉及到一个下派的副省长……反正这事儿别说你了,估计蒙老大一样头疼。”
韦主任跟许纯良关系一般,只不过他在京城有点门路,别说小许,就是许绍辉没事也不会去招惹他,所以倒也敢说那么几句。
皇城根儿下的人物,说是活着憋屈不如外放,可正经是外地的大员也不会轻易招惹,那是天子近臣啊,说好话未必管用,歪嘴的力道就有点不好说了。
陈太忠倒也隐隐听人说起来过这种事儿,不过他看韦明河说话还是有点欲言又止,少不得琢磨一下,“明河,有些话好像你说得挺隐晦呢。”
“真没法说了,你别难为我,”韦主任笑着一摊手,倒是默认了他还有些东西没说,“你要不是天南的,我倒是能跟你说说,可是你不但是天南的,还跟蒙老大关系好,你放过我吧。”
“我跟杜老大关系也不差,”陈太忠白他一眼,“你这是不给我面子了。”
“都还没定呢,我怎么敢乱说?”韦明河站起身拽着他就走,“好了好了,喝酒去,别弄这烦心事儿了……还是想想你怎么推掉吴振鑫那档子事儿吧。”
陈太忠的思路登时被他带歪了,也是啊,省级领导的变动,关哥们儿什么事儿呢?于是一边走,心里一边盘算:我该怎么跟杨倩倩推掉这事呢?
“我推掉吴振鑫,很重要吗?”
“重要,非常重要,”韦明河笑着点头,“现在就是要逼着他狗急跳墙,你要是答应他,说张成宝那个振鑫加油站知错就改……那我们这儿可就还真吃力了呢。”
逼得吴振鑫狗急跳墙?陈太忠觉得这话怎么听怎么不对味儿,“我说明河,这件事你可得跟我说详细了,帮你没问题,不过你再这么遮遮掩掩的,万一我顶不住压力,那可别怪我掉链子了。”
“有些事情,是做得说不得的,”韦明河叹口气,有心不说吧,还真怕陈太忠撂挑子,“这么说吧,他要老实一点,咱挣笔钱就走,他要不老实,凤凰那个财政局长就要倒霉,你们章老板已经答应给他挪窝了,知道不?”
“要动宁建中了?”陈太忠听得就是一愣,按理说他才进入官场两年,不太可能理解动财政局长的含义,可是白书记曾经很认真地告诉过他,如非必要,千万别跟宁局长扛膀子,那等于同时得罪市长和市委书记。
这次事情可是大条了,他是真反应过来了,反正,值得牺牲宁建中的事情绝对不会小,可是这件事,“我怎么觉得这么乱呢?”
原本是韦明河、苗毅勇仗着许省长的势,要强取豪夺吴振鑫的产业,可是眼下事态的发展,显然超过了他的想像,章尧东为什么会配合着他们胡搞呢?
不过,他倒是明白章书记为什么不出头,敢情,宁建中现在已经成为尧东书记的弃子了,张嘴欲择人而噬的人,却又是许绍辉这边的。
“当然,很乱的,”韦明河笑着点点头,随即脸色一整,“太忠,这话你可不敢说出去,而且……不出意外的话,宁建中不过是普通的干部调整而已。”
“普通的调整?”陈太忠听得就笑了,这才是哄鬼,把财政局长调整到什么位置,都算不上真正的“平调”,政斧第一要害部门,那是等着升副市长的主儿,就算给个县委书记,有意思吗?
反正这里面门道挺多的,不过可想而知,张成宝想表现出“洗心革面”来,怕是不那么容易了,有章尧东关照,凤凰电视台敢乱来吗?
他有心想再多问一问,可是自己都觉得问不出口了,他都已经知道这种内幕了,再知道更多也没啥意思了,当然,对韦明河叮嘱自己“不要乱说”,他也不会计较。
因为这消息真的算比较轰动的了,大约所有的人都没想到,章尧东正酝酿着这么一手,否则杨倩倩也不可能给自己打电话了——是的,估计连段卫华都被蒙在鼓里。
算了,哥们儿不过就是一小副处,琢磨这些干啥?陈太忠终于放开了心思,“明河,今天好好地喝一喝,不醉无归啊……”
他可是没想到,自己在这一场乱局中,也是占了一席之地的,是的,最起码在章尧东的眼里,这次是好不容易能从小陈这儿沾点光了。
小陈是最先对张成宝发起攻击的主儿,由此才引出了一系列的变数,初开始,章书记指派他去英国,未始没有点有意为之的意思——你撺掇着乔小树找宁建中的麻烦也就算了,那乔小树居然向电视台打出我的旗号,这可是有点那啥啊。
只是,章尧东在跑了京城一趟之后,猛地悟出了一点东西,心里就发现,陈太忠这旺人的运气,还真不是盖的,眼下动宁建中……这是一个极好的选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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