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在,恐怕是不好,”刘局长听到这个问题,差一点把牙咬碎,“这次省工商局的庄局长要下去,而且曰本客人抵达的时间是晚上……并非工作时间。”
尼玛,非工作时间我就不能有重要事情了?陈太忠恨恨地压了电话,想一想之后,反手拨个电话,“小王,巴黎那边反响怎么样?”
“七点多的时候,刚跟刘区长通了电话,咱们这个苎麻服饰反响很不错,”王媛媛在那边笑着回答,“刘区长很激动,说苎麻产业大有可为。”
“七点多,搁巴黎也十一点了,”陈太忠换算一下时间,“光说反响不错?”
北崇的苎麻,深得凯瑟琳的喜爱,她骨子里就喜欢纯天然产品。
而且她这个喜爱,非常地变态,从高支纱到粗麻,没有她不喜欢的,高支纱的话,就是搞个衬衣啦、披肩之类的——其实做个小内内,也挺透气凉爽,还吸汗。
粗麻的话,就是包包手袋什么的,凉帽也可以,尤其那麻纤维粗的,都要支愣着往外翘,她还就偏喜欢这种毛茸茸的手感。
所以这次的巴黎时装节和纽约时装节,她让自己的服装设计师设计了几款时装以及搭配的手袋,拿到展会上参展,她要引领时代的潮流。
女人家的事业,就在这些上面,她固然很热衷于赚钱,但是更热衷于向大家推广自己的品味,尤其这个品味真的非常时尚、神秘和自然。
肯尼迪小姐的专用设计师,肯定不会含糊了,不是大团队就是大设计室,所以在巴黎时装节,也有资格参与最顶级的展出。
“反响确实不错,今天……嗯,在巴黎应该是当天,有几家报纸对这个面料评价很高,刘区长是这么说的,”王媛媛笑着回答,“据说还有意大利和英国的报纸。”
“让她把报纸马上传回来,或者电子邮件……算了,还是传真吧,区里的网络就不是个玩意儿,”陈太忠哼一声,“这个事情,你认真地办好。”
吩咐完之后,陈区长一抬头,正好看到祝杰华从一辆车上下来,他的眉头一皱,“你们这交通局反应速度还真快啊。”
“几个局长都不在附近,”祝局长苦笑着回答,“我是初来乍到,业务不是很熟悉,区长您谅解……下一次我一定尽快。”
“这种事儿还要发生下一次?”陈太忠听得眉头一皱,这一下伤了七个,有个孕妇怀胎五个月,肚子里的孩子怕是保不住了,“路基垮成这样,怎么不修理?”
“这样的路都要修的话,北崇不知道要修多少路了,”祝局长叹口气,丫挺的不愧是敢玩跳票的,胆子是真足,啥话都敢说,“这段是市里和区里共同维护的,养护申请报上去了,市里说没钱,要地方上先解决。”
“申请报上去了?”陈太忠看他一眼。
“是报上去了,”祝杰华来交通局时间不长,而且是个被边缘化的,存在感很差,但是他肯下功夫,对这些情况还比较熟悉,“但是没钱。”
“也就是说……市局认这个账?”陈太忠不说有钱没钱,他就问市交通局认不认账。
“认账也不能修啊,”祝局长苦笑着一摊手,“咱要是自己修了,市交通局肯定说,你有这个能力修,那就修了吧……逞强的结果,就是咱得到的钱越来越少。”
“都要死人了,你们就这么站着看?”陈太忠听得大为恼怒,他能理解祝区交通局的逻辑,而这也是官场常态,但是听说伤了七个,他完全不能忍受。
“这么着,只要市局认账的工程,统统抓起来,”陈区长拿定了主意,“祝局长,这些事情交给你全权负责……要钱的事,交给我了。”
“统统抓起来?”祝杰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市局认账的事情,统统抓起来的话,他这个副局长就比局长还牛逼了,市交通局认账的项目多了,但就是两个字——没钱!
没钱,但是认账,区里想自己干的话,就是刚才说的那个结果——你们有钱自己修,很好啊,那以后接着自己修。
按着这种逻辑的话,有钱也不能自己修,财不露白,小老百姓都懂的。
“怎么,抓不起来?”陈太忠摸出一根烟来,旁边有人主动点上,他眯着眼睛看着祝杰华,你小子这时候不敢闯,那以后我都不会看重你了。
“抓得起来,”祝局长真不愧是敢跳票的主儿,还真就应承了,而且他思路很清晰,“关键是两点,一个是区里得先拨点钱,把活儿干起来,第二个就是……市局也不富裕,阳州这么多县区呢。”
“第一,区里拨钱没有问题,但是你得给我把好质量关,出了问题我唯你是问,”陈区长回答得非常干脆,然后他微微一笑,“至于说市局,我管阳州有多少县区?我就知道,他认了账的钱,不给北崇,那就是不给我面子。”
“有您这话,这活儿我包了,”祝杰华其实不是个阴险的人,真的是有点情绪外露,他一拍胸脯,“质量要出问题,随您处置……不过,我得跟局长汇报一下。”
“商量个什么?刘区长不在,”陈太忠随意一摆手,你跟局长商量,局长还不得看分管区长的脸色?刘海芳不在,我就代她决定了。
他这一番表态不要紧,眨眼之间就传到市交通局那里,局长差点吓得尿了裤子,直接找谷市长诉苦去了。
谷珍是常务副,不过阳州副市长的分工,跟北崇不太一样,常务副就抓交通的,这主要是强调全市一盘棋,一个弱一点的副市长分管交通局的话,很可能压不住交通局长,也可能压不住下面县区的一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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