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太忠在下午两点的时候,抵达了南宫的宾馆。
他推开往常熟惯的那间麻将室,发现屋里除了于总之外,一个人都不认识,阴京华更是不知去向,禁不住就是一怔。
“陈书记来了?”于总笑眯眯地招呼他一声,然后大拇指向左一指,笑眯眯地发话,“在隔壁呢。”
“这麻友越来越多了,”陈太忠笑一笑,关上房门走了。
“这是……什么书记?”一个中年人愕然发问。
“官不大,区委书记和区长,一肩挑,”于总很随意地回答,她们这一行,吃的是消息饭,详细信息是要卖钱的,自然不可能多说。
“这个年纪,区里一肩挑,”中年人撇一下嘴巴,笑着发话,“这还不叫官大,啥叫官大?”
“跟你这市长比,他的官肯定差多了,”于总笑着回答,“不过小伙子挺能耐,脑门上有天线。”
“肯定得有天线,”市长笑着点点头,“我在他这个年纪,也才是个副处……他有二十七八了吧?”
“好像……二十五六吧?”于总也不太清楚陈太忠的年纪,但是大致差不离。
“咝,”那市长倒吸一口凉气,“真是不到**,不知道官小。”
陈太忠推开隔壁的房门,看到三个熟人,除了南宫在桌边看着大家打麻将,桌上的除了有阴京华,还有一个姓杨的,他以前见过,不过他死活是想不起来此人叫什么了。
“小林,来替我打,”阴京华见他到了,直接站了起来,他身后的年轻男人就坐到了桌边。
两人来到茶舍,选个雅座坐下,阴京华也不客气,直接发话,“周瑞给二叔打电话了,我敲定一下……安国超答应了?”
“黄二伯下午,是要锻炼身体吧?”陈太忠答非所问——老阴,我很尊重你,但是这个事儿,你插一杠子,算啥意思?
“英雄惯见亦常人,”阴京华也回答得很莫名其妙。
“真的是……无聊啊,”陈太忠苦笑一声,“这么刻意保持距离,有意思吗?我觉得黄二伯不是这种俗人。”
“距离产生美嘛,”阴京华微微一笑,然后又叹口气,“反例太多了……这不是我要插手,二叔下午确实有事,而且,正经我跟你掰扯,能把话说明白。”
“那好吧,”陈太忠接受了这个理由,老阴都表明不想被误伤,他也没办法再计较了,于是将上午的遭遇,一五一十地说一遍。
阴京华在此时,就表现出了一个老手的熟练,他将几个要点又问一下,甚至包括安国超的表情细节和语气。
陈太忠被他问得有点不耐烦,正琢磨着我是不是该发作一下,却见阴总点点头,“看来,这是没问题了……太忠,这么大的项目,一点都含糊不得。”
陈书记总有千万份怨气,也被最后一句话直接堵在了肚子里,好半天之后,他才说一句,“安国超不会嘴上那样表示,实际上敷衍了事吧?”
“不会,”阴京华微微摇头,摇头的幅度不大,语气却是很坚决,“上面有首长指示,下面有人汇报,就是个顺水推舟的事情,他能有多少风险?正经是能赚份人情。”
“人心难测,其实我跟安国超不是很熟,”陈太忠非要辩这个理儿,事实上,他最希望老安讲的是真话了。
“你跟他不熟,碧空那位跟他熟啊,”阴京华白他一眼,自从蒙艺恶了黄老,黄系人一般不直接提这个名字,“安国超也要考虑这个……他忽悠你,还会有别人不满意。”
“啧,”陈太忠咂巴一下嘴巴,这些人的算计,真的不一般,要想你们这样天天算计,真的啥事儿都不用干了。
他很想说一句,我真的没找蒙艺,可是再想一想,这话说不说真的很没意思,所以最后,就是长叹一声,“京华老哥……我发现我的情商,混不了官场。”
“知足吧你,年纪轻轻一肩挑,”阴京华见这货毛顺了,才微微一笑,“这么大的事情,目前有眉目了,你该高兴才对,我去打个电话……”
不多时,他又回转过来,笑眯眯地发话,“你等着吧,周秘书会安排你见黄老的,不过老爷子最近状态差一点,啥时候能见你,说不准。”
“我本来打算明天下午走的,”陈太忠苦恼地叹口气,“真是不能来首都,来了这里,时间就不叫个时间了。”
“呵呵,”阴京华轻笑一声,然后眼珠一转,“有兴趣赚点外快没有?”
“打麻将?免了,”陈太忠摇摇头,“这点钱我还真不差。”
“给你北崇投资个两千万的项目,”阴京华也知道他的脾姓,直接拽出了杀手锏。
“这我也不稀罕,”陈太忠很硬气地顶一句,然后顿一顿,“啥项目?”
“随便,”阴京华轻描淡写地回答,“随便什么项目……你指定。”
“我艹,”陈太忠听得倒吸一口凉气,直接脏话出口,好半天才问一句,“这货到底犯了多大事儿?”
“也没啥,睡了几个女人,”阴京华继续轻描淡写地回答。
“老阴你这么说话,要我怎么帮忙?”陈太忠真是老大不满意了——睡几个女人也算事?
“睡了三百多个,”阴京华沉声回答。
那又怎么样?没有强歼就行,陈太忠才待反唇相讥,冷不丁听到,“全是干部和家属。”
“我艹,”他再次骂一句脏话,想了一想之后发问,“是组织部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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