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这样的考虑,北崇的干部家属,更愿意跟着考察团走。
出去玩,可不就图个安全和自在?公示什么的,那就是小意思了——咱没占公家便宜,还怕说给别人听?
祁泰山认为这不是什么事儿,韩世华也点头表示,“我也支持这个。”
“你要去,大概是春夏时装周了,**月份,”陈太忠看韩主任一眼,笑着发话,“区政斧去,就是一拨一拨的,党委的工作重要,要维持基本的运行。”
这是理由之一,理由之二就是,他没准**月份就把韩世华踢走了,何必再花这冤枉钱?
“那没问题,”韩世华点点头,心说我是党委大管家,看好门很重要。
“能带上我吗?”这个时候,有人插话了,大家扭头一看,才发现是卢天祥。
“这个不太可能,”陈太忠笑着摇摇头,“去的都是公务护照,基本上不受什么限制。”
卢天祥闻言,挠一挠头不再说话,他知道,因公和因私护照,肯定是不一样的。
事实上,别看他玩得那么大,也没去过欧美,国内的应酬就忙不完,他哪里有那个闲情逸致?要知道他是富一代,不是富二代,有钱都舍不得乱花的。
这也就是看到区里组织出去考察了,他想着跟领导们出去,肯定方便多多,心说那我就带着老婆和老爹老妈出去走一走,熟悉了之后,自己也能出去玩了。
陈书记的回答,他能理解,但是心里多少也有点不平——有个公家身份,真的很大吗?
正在这个时候,新郎新娘过来敬酒了,婚礼已经开始了,这是要敬的头一桌,其他什么章城市副书记的,那真的扯淡,县官还不如现管呢。
新郎有点故作的沉稳,新娘也很美丽——不过卸了妆之后,那就不好说了。
一圈酒敬罢,卢天祥继续刚才的话题,“可是我也想把金属制品,卖到欧洲去,一边考察,一边就推销了嘛。”
“那你跟着去吧,”陈太忠点点头,他在这一方面,其实没有什么偏见,“就是怕你个人护照不方便,先签法国,第一站肯定是巴黎,我让凤凰驻欧办的人帮你联系销售,后面你跟得上跟不上,我就不管了。”
卢天祥点点头,不再说话,大家吃了四五十分钟,轰然散去,他跟上陈书记,“陈书记,我有点重要事情,要向你汇报一下。”
“行,来家说吧,”陈太忠点点头,心说你是个人护照,说再多也是白扯,不过这个话想一想可以,说出来就太伤人了。
至于说重要事情……也许有吧,不过,北崇目前发展虽然快速,但机制已经成熟了,发生不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
然而,在小院之内,听到卢天祥的话之后,他还是有点吃惊,“你的意思是说,祝杰华知情,没有上报?”
祝杰华是小赵的经济能手,曾经在选举中跳过票,很能折腾的一个主儿,目前陈书记也在大用中,起码三千万的旧路维修费用,区里是直接拨下去了。
按说,这样的人,卢天祥是不可能得罪的,但是古人云,不平则鸣,而且他不认为自己的举报没有价值。
事情是这样的,祝杰华最近在为区里建两座桥,祝局长已经喊出标准来了,要学小岭乡的石墩桥,五十年以后,炸药都炸不烂。
小岭乡的新桥,是白凤鸣建的,也是异常结实,通车的时候,特意找了两辆载重一百二十吨的车,满载过桥,在平常的公路上都能压出车辙的大车,来回走几趟,再加上桥上会车,硬是一点事儿没有。
那个新桥是很结实的,但是费用也是杠杠的。
祝杰华也想把工程搞成这样,钱花得多点无所谓,一定要搞好,但他是交通局副局长,不是具体施工人员,所以有一座桥就出了纰漏。
反正就是四个字,所托非人,桥梁的质量不过关,很多工序就不合适。
要说这祝杰华,也是能人,一般来说,建筑工程这种事儿,抓不住现行就不好说——反正桥建起来了,当时没问题,多少年以后合适不合适,谁知道呢?
但是祝局长就敢当下拍板,查!破坏姓取样,破坏了多少,算我的。
这是很需要点胆魄的,破坏姓取样,已经建好的建筑,直接打开,尤其是桥梁这种东西,不是说缝缝补补就能补回来的,就算能补回来,筋骨没了,姓能要极大的降低。
简而言之,只要破坏姓取样,后果很严重,弥补的代价很高。
祝杰华有胆子,而事实证明,他赌对了,这个桥搞得确实有点不成体统,截面甚至出现了木条、编织袋之类不该出现的东西。
施工方表示,这不影响大局,通车的时候,咱可以拉几辆载重车上来试的,如果过不去,我包赔啊。
球毛的不影响大局,祝杰华登时就恼了,五十年以后,你这根木条还可能在吗?到时候成了危桥,别人要骂我的。
凭良心说,能想到五十年以后的事情,祝局长算是个负责的了,他起码没有想,我这桥修得太结实,别人吃什么?
而且他也要求,对方炸掉桥墩,重新施工——所谓百年工程,就是一点一点计较出来的。
以上这些,祝杰华都没有做错,就算北崇的老百姓都说,祝局长这挺认真的,眼里不揉沙子——修一个结实的桥,这是好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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