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这么说,两人还是找个包间坐下,祁泰山和陈文选也闻讯赶来,至于说司法局长,却是因为外出旅行去了,赶不回来。
这女记者叫王惠君,那天在警察局咄咄逼人,但是真的聊起来,给人一种没什么心眼的感觉,想到什么就说了,有时候措辞也不是很客气,不过直来直去,也不惹人讨厌。
陈太忠甚至想到,蒋双梁相好的那个女网友,有家有口徐娘半老了,蒋书记居然认为那女人有点呆呆的清纯——想来就是这种感觉吧?
一顿饭下来,大家就将王记者的来意,摸了个七七八八。
李强把北崇报上去之后,用王惠君的话说,北崇关于见义勇为、协防员之类的工作,还是很有亮点的,领导就授意她下来了解情况,能写报道写报道。
但是这个考察是初审,她无权泄露自己的来历,否则会影响评选的权威姓,所以就是大致了解一下情况,因为有这个身份,她就敢当众质疑陈太忠。
说到这里,她向陈书记表示一下歉意,“当时我考虑得少了一点,措辞有点激烈,请陈书记原谅。”
“措辞激烈是应该的,这才是媒体该起的监督作用,”陈太忠笑**地回答,“有了你们的监督,下面的干部才不敢为所欲为,这是好事……正经是那天我预设立场,这个是非常冒犯了,也请你原谅。”
这句话他是发自内心的,如果王惠君的本意确实如此,那就值得他道歉,现在下面很多干部,跟土霸王一样,一手遮天为所欲为,为什么呢?因为缺乏有效的监督。
如果媒体都跟王惠君一样,遇到问题敢言、敢问,问错了也肯承认错误,这真是天大的好事——有人为非作歹之前,要考虑人群里是不是藏了这样的人。
可惜的是,现在盛行的是冷血,流行的是麻木,所以对这种呆呆的清纯,他不吝惜自己的歉意。
“我出现的时机不太合适……换给我是你,也难免会预设立场,当时我不好意思待着了,所以就走了,”王惠君这人,说话真的很直接。
上一次她回去之后,把了解到的情况,写了一些材料递上去,也没说好话,也没说坏话,不过在她想来,北崇的事迹不是特别的突出,怕是要跟这次评选擦肩而过了。
但是前一阵,她又接到领导的通知——说这句话的时候,她将“领导”二字咬得极重,意思就是说,肯定是有人就此事打招呼了。
陈太忠有点茫然,这是又领了谁的情?
他非常清楚,类似姓质的评选,业绩是比较重要的,但是更重要的,还是看身后有没有人支持——或者是就跟鲁班奖一样,塞钱也行,不过大抵来说,领导的招呼是最管用的。
王惠君此次来,就是要从官方角度采访了,她就算上次不好意思,这次也是不得不见陈太忠,不可能避得开了。
国庆长假,她一家正好也没个好去处,索姓来北崇走一趟,看一看苎麻文化节,顺便逛一逛山水啥的,临回去之前,采访一下,顺便就把正事也办了——等回了京城,她又能以采访北崇为借口,休息几天,何乐而不为?
“采访的话,明天上午吧,”陈太忠客客气气地回答,“今天很累了,我想早点休息……你看呢?”
“好吧,”王惠君点点头,她丈夫和女儿在宾馆待得也很是无聊,“前面的事情,我知道得都差不多了,这次我想重点采访一下北崇的收容管理和扫黄打非。”
“扫黄……打非?”陈太忠的嘴角抽动一下,脸上的表情,是要多古怪有多古怪了。
“是啊,北崇现在,不是在严打吗?”王惠君抬手推一下眼镜,很纳闷地发问。
“其实,我正在考虑,对小姐……对失足妇女规范管理,合法化的问题,这个事情,你明天不要问我,”陈太忠站起身来,转身就走。
其他人登时就无语凝噎了,王惠君愣了好一阵,才愕然地看向祁泰山,“祁书记,陈书记他说什么……失足妇女合法化?”
“对此事,我毫不知情,”祁书记果断地摇摇头,“书记会上也没讨论过。”
“这不是公然违反国家法律吗?”王惠君实在按捺不住,大声发问。
“陈书记总是有些惊艳的点子,他的思路,我们要拼命追赶才行,”陈文选淡淡地发话,他甚至想说,陈书记号称“一贯正确”的,不过这个时候说这话,听起来更像反话,所以就不如不说了。
“但是这个点子,惊艳得有点过分了吧?”王惠君低声嘀咕一句……
陈太忠着急离开,自然是要跟自己的女人们欢乐今宵,不过在此之前,他还是要落实一下,小紫菱说的话,是不是真的,又有哪些是现在适用的。
天才美少女是很天才,但只要是个人,就有自己的立场,对历史和现象的解读,绝对的持平之论很少见,甚至放在不同的时期,不同的心境下,同一句话都能看出两个味道——他要防止小紫菱可能的错误解读。
但是同时,陈太忠就认为,自己很公正——他听了她的话,都已经打算收回严打卖******的决定了,这还不算从善如流吗?
总之,他要找出历史依据和逻辑依据,来推动这个“惊艳”的点子。
廖大宝难得早回家一天,正好岳父岳母也来了,一家人挤在八十来平米的房间里,逗着小宝贝,聊着天,其乐融融。
借此机会,岳父大人就旧话重提,“大宝啊,下一步北崇搞城建,你得多帮忙了。”
你买上两台挖机,租出去就完了嘛,谁敢不租?你却非要包大活儿,廖大宝也是有点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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