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演如同一个皮球一般,被踹飞了几米远,懵逼的坐在地上,乌纱帽都掉在一旁。
许久,他回过神,捡起掉落在旁边的乌纱帽,戴在头上,激动的站起身道:“程咬金,你敢殴打朝廷命官,你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打你?打你都是轻的!”
程咬金暴跳如雷,指着他怒骂道:“胡演,你个婢女养的,凭什么在这耀武扬威啊?敢整老子的儿子,老子告诉你,别说是在这,就是在陛下面前,老子也敢揍你!”
就在此时,房玄龄、杜如晦、温彦博、李靖、尉迟敬德满面笑容的走了进来。
听到程咬金的怒骂声,众人一愣,看了看暴跳如雷的程咬金,又看了看一脸怒色的胡演,显然二人发生了争执。
房玄龄瞧见胡演绯红官袍上多出一个大脚印,望向程咬金,疑惑道:
“知节,怎么回事?”
程咬金不忿的指着地上的床榻、案几等用具,怒气冲冲道:“哥几个,你们瞧瞧,老子的儿子坐大牢,不就是牢房里多张案几多张塌吗,碍着他胡演什么事,他竟叫人把东西撤了,让我儿睡地上!”
“都别拦着,老子今天要打的他躺床上!”
说完,程咬金怒气冲冲的撸起袖子。
然而他却没有向前走出一步。
这是让别拦着吗……栅栏后的牢房中,程俊看到这一幕,险些笑岔气,不愧是老程,粗中有细啊……莽中带精啊。
众人听闻,纷纷皱起眉头,看向胡演,他是在故意找程俊的茬啊。
尉迟敬德听得双眉倒竖,转头对着房玄龄等人说道:“你们几个,都别走,我去拿瓮,程俊给的火药还有一些,等会你们帮把手,给胡演装里头,老夫要在他头上种一朵蘑菇云!”
说完,他怒气冲冲的转身离去。
众人一看脸色大变,尉迟敬德出了名的敢惹事不怕事,他既然敢开这个口,肯定就能干得出来!
“都冷静冷静!”
温彦博赶忙拽住他的胳膊,发现竟然拽不动他,赶忙冲着李靖使了一个眼色,让他上来帮忙。
李靖立即上前,拦在尉迟敬德面前。
不是,没人拦程咬金的吗.....程俊看着老程孤零零站在那里一副快要绷不住的样子,紧咬着后槽牙,防止自己笑出声。
杜如晦此时察觉到这点,快步上前拽住程咬金的胳膊,肃然道:“知节,切莫胡来!”
程咬金看着他,忽然激动起来道:“别拦着,老子今天非要打死他!”
杜如晦哭笑不得,一边死死拽着他的手臂,配合他演戏,一边对着胡演劝道:“胡少卿,别让这里成了是非之地,你赶紧走!”
胡演怒然道:“走,走什么!是我挨了他程咬金一脚,怎么显得我没理了?”
“杜公,你别拦着,大家都别拦着,让他动手!”
说着,他瞪视着程咬金,怒骂道:“程咬金,我告诉你,今天你打了我,我进太医署,你进大理寺狱!”
房玄龄忽然呵斥道:“都少说几句,陛下马上就要来了,你们这个样子,成何体统!”
听到这话,众人纷纷冷静了下来。
大理寺狱内顿时寂静无声。
程俊闻言,不动声色,观察着众人,暗暗思索,结合程咬金刚才说的话,显然,李世民已经消气了。
至于他怎么消的气,程俊也是立即有了判断,尉迟敬德刚才提到了火药,李世民应该已经知道火药的威力。
让他感到奇怪的,是尉迟敬德提到了“蘑菇云”三个字。
程俊走到栅栏门口,望向尉迟敬德,开口问道:“尉迟伯父,你刚才说蘑菇云,什么蘑菇云?”
尉迟敬德走到他身边,嘿笑着道:“就是你给的火药啊,没想到多加了一点点,威力会那么大!”
程俊错愕道:“加了一点点是加了多少?”
尉迟敬德说道:“我加满了一个瓮的。”
“……”
瓮.....那就不是大水缸吗......程俊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是一点点啊还是亿点点?
“你拿什么密封的?”
程俊赶忙问道。
尉迟敬德道:“用的木盖。”
还好还好,用的不是铁.....程俊暗暗松了口气,木盖密封程度不怎么严实,要是换成铁,今天太极宫至少要夷平个殿宇。
程俊好奇道:“你在哪炸的?”
尉迟敬德道:“甘露殿。”
“……”
程俊眼瞳一凝,“殿里面还是殿外面?”
房玄龄站在一旁听到这话没好气道:“废话,能是殿里面吗,陛下当时就在殿里面坐着!”
倒也是,要是当着陛下的面引爆,这会该吹唢呐了......程俊彻底放心了。
此时他也终于弄明白,为什么尉迟敬德会提到蘑菇云。
因为密封的不够严实,所以那个瓮,相当于一个大炮仗......
因为火药给的剂量大,所以会出现蘑菇云现象。
但事实上,威力远没有他想的那么大。
不过,对他们来说,应该挺震撼的......程俊望向众人,毕竟大唐贞观年间,火药还没有现世。
就在此时,大理寺狱门口响起一阵脚步声。
众人回头望去。
张阿难走在前面开路,李世民一脸纠结的走在中间。
身后,则是两名皇宫侍卫。
“陛下,你要为臣做主啊!”
李世民目视前方,看到了程俊,见他投来目光,脸上的纠结更浓郁了几分,暗暗思索着怎么放他出来。
这时,忽然旁边响起一声哭嚎。
李世民神色一怔,望着眼眶通红声音哽咽的胡演,瞧见他乌纱帽都带歪了,绯红官袍上还有一个大脚印,愕然道:
“胡爱卿,发生何事?”
胡演指着程咬金,悲愤说道:“陛下,大理寺狱有制度,一干人犯,入狱期间,必须着囚服,戴镣铐,验明正身,程俊有官职在身,可免镣铐,臣又念程俊有功,不让他着囚衣,但是,也不能睡榻坐垫有笔墨纸砚吧。”
“又是睡榻又是笔墨纸砚,这哪是来坐牢,这是来住旅舍!”
“所以臣纠察此过失,臣有错吗?”
胡演语气激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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