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女病成这样了?
江山雁头皮发麻,她摔伤了脑袋在炕上躺了半个月,醒来了之后总是头疼,也没太出门,一直自己调理伤口。
几天前去玉峰镇,是摔伤之后第一次去镇上。
不知道大女的事情。
她甩开桂花嫂子的手,有点懊恼:“嫂子,出了这么大的事,你怎么都没说,也没去请个好点的大夫?”
“陶家村的那个郎中,本来就是个兽医,他能看什么病。”
附近几个村子都没个像样的郎中,隔壁陶家湾郎中本来就是个兽医,是给家畜做绝育手术的。
后来给几个摔伤磕伤偶感风寒的人,配了点药,歪打正着的,治好了几个人。
便从给家畜做绝育手术升级到了,山里人所说的赤脚郎中。
桂花嫂子喘着气:“大女从生下来到现在十五了,没吃过一顿药,平时磕磕碰碰碰,有一次做饭半个手指都快切下来了,都没事。”
“谁知道这次会这么重!”
“草根奶奶说,女儿家,过两年也是人家的人,死了就死了吧!”
“就当是她上辈子欠我和她爹的,这辈子来还债,帮我和他爹把下面的四个弟弟妹妹拉扯大,账完了就该走了”
“草根爹将扔的地方都看好了。”
桂花嫂子说这些话并没有多大的波澜,好像在说别人家的事。
江北雁后背都凉了,想把桂花嫂子一脚踹下山坡。
这年代,越贫穷的地方重男轻女的思想越严重。
自古一个道理,越穷越生,越生越穷。
山村,很多女人一年一个孩子,三年两个孩子,三十多岁,已经是六七个孩子的娘,很平常。
孩子多了,女孩子就显得更不值钱,很多做爹做娘,甚至爷爷奶奶都会当着孩子的面喊她们赔钱货。
就是姚小花姚小草,大舅二舅加起来也就三个女儿,看起来外公外婆舅舅舅妈,挺疼两人的。
那也是平时,也就是能跟哥哥弟弟一样吃饭,不受气,不干地里的重活。
如果遇到事情,比如跟陶二牛的事,马上就看出了本质。
那是可以舍弃女儿的。
相比之下,江北雁爹娘就好了很多,爹在世时,对她和弟弟一样看待,甚至对她更溺爱,对弟弟更严厉。
当年家里出事,娘将她跟弟弟托付给姚巧娘,说明了两个孩子一样,带出的银票,一人一半。
也似乎还更偏向她,将以后为爹洗刷冤屈的重担交在了她的肩上。
重男轻女,还是身份地位学识认识的关系。
如果以后有机会,一定要让妇女们读书识字,见见世面,最好是自食其力,树立自尊自爱自强的独立意识。
这样就不会依附男人,重男轻女的思想就会减轻一些。
而且是从小就要教育培养普及,女孩子也是半边天。
桂花嫂子,自己也是女人,大女从小帮着她干家务,拉扯下面的弟弟妹妹,现在已经十五岁了,按照山里人的风俗,现在都能找婆家嫁人了。
只是生了病,都没有尽力治疗。
她住在半山腰,中间只隔了一段山坡,都没听说。
而且两天前,桂花嫂子专门提了一篮子鸡蛋,带着草根去镇上医馆看病的。
为儿子的病火急火燎,痛不欲生。
都没提大女的事。
江北雁努力的忍住心中的怒火,超过桂花嫂子,向桂花嫂子家跑去。
路过桂花嫂子的大伯,喜旺嫂子的家门口。
汪汪几声,一只大黑狗猛的从大门冲了出来。
吓得她忙往旁边一跳,跳下了门前小路,跳到山坡下一层的小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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