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娇嫩的红唇动了动,似乎打算开口。
更加冰冷的声音先传入耳畔:“与你无关,咱们之间没有夫妻之实,我走后,你自行离去便可。”
陆九昭接过凌云递过来的缰绳。
马蹄阵阵,踏碎的不仅有关山雪,还有林莺时歇斯底里的怒吼。
“皎皎,别跟自己过不去了,鞑靼和北夷联手来犯,三十万大军压境,定北王也是身不由己。”
沈月殊拉开窗帘,刺眼的阳光流泄而来,林莺时本能地用被子遮住眼睛。
“为情爱所困可不是我认识的那个林皎皎,你应该振作起来。”
“我不是为情所困,我是为陆九昭的奸情所困,他跟那狐狸精什么时候勾搭上的?还带着那狐狸精远赴边关,就那么缺女人?”
林莺时骂骂咧咧地坐起来梳头,她就是气不过,他要走就走,干嘛非要穿着戎装在她身边晃一眼。
晃一眼就算了,还当着她的面跟狐狸精私奔,这谁能忍。
她觉得自己的人格受到了侮辱。
“别生气了,陆九昭不选择你,是他的损失。”
林莺时点点头,心里暗自懊悔,早知道一开始跟陆九昭假戏真做了,留不住他的人,能留住他的身也行。
“你也在家里歇了这么多天了,憋坏了吧,现在香山的枫叶也红遍了,咱们过去看看吧。”
她知道沈月殊在努力帮她走出失恋的阴影,配合地答应了。
山路曲折蜿蜒,越往上路就越窄,两个人拾级而上,身后跟着两个丫鬟还有几个仆从。
“林莺时。”
疾风喊了一嗓子,宋怀恩回头瞪了他一眼,想林莺时想魔怔了,认识人家吗,就喊。
前面的才不是林莺时,看腰围就不是。
“你怎么在这里?”林莺时直接无视旁边的宋怀恩,走到疾风身边,递给他一个水囊。
水囊里是林莺时亲自调配的小甜水,喝了她给的小甜水,疾风笑得那叫一个甜腻:“好长时间都没见你了,我去定王府找你,她们说你走了。”
“家里发生了点事情,这段时间我去庙里静修了一段时间。”
这话明显是托词,她家都被抄了,哪来的家,宋怀恩冷漠地扯了扯唇角。
疾风却信以为真:“你怎么清减了这么多?我刚刚差点都没认出来你。”
“肠胃不适,没怎么好好吃饭。”林莺时有问必答,可没有半句实话,她不好意思说自己被踹了,太丢人了。
“恐怕某些人是相思成疾吧,陆九昭走了之后,就夜不能寐,食不下咽。”
“哼,你是住在八卦阵里面吗,说话这么阴阳怪气,我是不是相思成疾关你什么事,先管好你自己吧。”
“不劳林姑娘费心,我好得很。”
林莺时无话可说,宋怀恩的确好得很,不能再好了,陆九昭在太和殿拿出来的那些证据,足以让宋怀恩身败名裂,可嘉靖帝只是罚他了五年的俸禄,连个皮外伤都算不上。
现在陆九昭又奔赴漠北,宋怀恩就像是脱笼的猛兽,为所欲为。
沈月殊扯了扯她的胳膊,对着宋怀恩温顺地行了个礼:“侯爷莫怪,她心情不好。”
官大一级压死人,而且她现在是平头百姓,的确没有跟宋怀恩耍横的资本,人家捏死她就像是碾死一只蚂蚁一样。
“走不动了,我歇一会。”她可不想跟宋怀恩同行,免得起争执,于是找了块平坦的大石头理了理裙摆坐下来。
眼神看向不远处的寒山寺,脑子里又开始浮现那对狗男女打马而去的画面,寒风猎猎,女人的红色披风和男人银灰色的披风交错勾缠。
那他们在床榻之上是不是也以如此的姿势缠绵。
越想越气,气到最后反而释怀了,陆九昭说得对,两个人没有夫妻之实,人家当然没必要为了她守身如玉。
林莺时自己都觉得有点莫名其妙。要不是陆九昭护着,她可能早就死在宋怀恩和张丽燕的手里了,他能遇良人,她应该高兴才对。
她之前就是太钻牛角尖了。
“快点走,要是去迟了,寒山寺主持就休息了。”宋怀恩时不时回头催促抬着箱子的随从。
每次回头视线都在林莺时身上短暂停留,她呆若木鸡的样子看起来有点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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