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马车旁那道骑马的背影,不是上次找她来看诊的陆夫人又是谁?
像是注意到她的视线,陆夫人忽然回头,而后与她视线对上。
下一刻,她在马车旁跟里面的人说了什么,随后打马走过来。
“肖神医,实在是太巧了,我们就是来找您的。”
肖芙娘冲她微微点头:“可是找到了人?”
她说的,是那下蛊之人。
“正是,肖神医,还要麻烦你多多费心了。”
“好说,先回去再说吧。”
想了想她又问:“你们在这边可有落脚点?”
她知道上次这两人租住的地方是民舍,但现在他们这么多人,怕是不好找。
“肖神医放心,我们已经让人去安排了,一会就麻烦肖神医了。”
肖芙娘本以为陆夫人说的安排好了,是在镇上租了个房子亦或者是在其他村子。
但她万万没想到,他们租的房子,就在靠山村。
好在,他们租的房子不在他们家附近,而是在村子中央。
但肖芙娘的脸色挺臭的,她不喜有人打扰,要说这两人不是故意来靠山村,她是不信的。
似也察觉到了她的怒火,陆夫人并不敢说话,还是和她并排而走的女子忽而回头冲她一笑。
“没跟肖神医商量过就选了这村子作为落脚点,肖神医不会介意吧?”
“自然不会。”
话是这么说,肖芙娘的神情却极冷淡。
屋里早就不是普通农家的布置了,简陋的家具一一换成了,只那草墙仍旧伫立在那,给这屋子增加了一分违和感。
梁晚辞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看了一眼折鸢。
“明日把这屋恢复原样。”
雅即是雅,俗即是俗,这般雅俗混搭,倒有几分不适感,好似不合适的东西强行塞入了这草屋内。
折鸢低头应声。
很快,屋中安排好一切。
梁晚辞拍了拍手,有人把五花大绑的王诚安拉了进来,见到屋里二人,王诚安不断挣扎。
肖芙娘:“解掉他的绳子。”
陆夫人担忧:“肖神医,这会不会不好?”
他们主子千金之躯,万一被王诚安这小人冲撞了怎么是好?
肖芙娘扫了她一眼:“你家主子一根手指就能把他打趴下,你们担心什么?”
且不说周围的这几个人武力值很高,就是那女子自己,看虎口的茧子也能看出来,其武力值不比陆夫人低。
陆夫人还想再说,被梁晚辞笑着打断了。
“听肖神医的吧。”
“是。”
陆夫人不情不愿上前,就在她割绳子的时候,只见肖神医手里不知道拿了什么往王诚安身上一扎,原本挣扎得厉害的人瞬时动不了了。
“你,你这……”
“无他,我也不喜欢患者乱动。”
陆夫人暗道,那你早说啊。
很快,屋里众人被清了出去,只余下肖芙娘和梁晚辞还有陆夫人和那男子。
看肖芙娘拿着匕首往自己走来,王诚安慌极了。
这个女人很危险,他能感受到,就在刚刚她快准狠给了他那针的时候他就知道了。
但现在,他想开口喊话却是不能,他只能惊恐地看着肖芙娘把他的两只手的手腕割破,接下来是脚踝处。
再后来,是一瓶带有极重花香的药膏,涂在了他那几道伤口的边缘处。
一阵灼热之感从药膏下传来,他莫名地惊慌。
他拼命用眼神传达意思,他想说,你究竟对我干了什么。
只可惜,面前的女人面色冰冷,看都没看他一眼。
直到他被陆夫人押着躺到一张长板凳上,又见那女人拿来数盏烛盏,一一放到了他的四肢处。
一瞬间,火舌撩过伤口和血肉的痛感传来,他面色顿时扭曲了。
痛,好痛。
这女人竟敢放火烧他!
不仅仅是伤口各处在灼烧的痛,此时他体内,有一股更重的灼烧感在乱窜,从他的胸口,到他的脖子,他的头,再往下到他的下半身。
他知道,那是蛊虫。
蛊虫每动作一下,都在他体内带起一阵灼烧感,带得他五脏六腑都仿佛在接受烈火极刑。
此刻他已经顾不上瞪肖芙娘了,因为他被痛苦折磨得五官扭曲,什么也顾不上了。
一旁的陆夫人忙看向自家主子,“主子,你没事吧?”
她听说过,一些蛊虫子母同体有感,母蛊感受到的痛楚,子蛊身上也会有。
“我无事。”
梁晚辞摇头,眼神微讶看着肖芙娘,“肖神医,为何烛火烧到了他的四肢,却并没有造成任何伤势呢?可否指教一二?”
她本以为,在烛火的炙烤之下,王诚安的四肢会被很快烧熟,甚至她做好了给他编一个意外身死的准备。
没想到,过去了这么久,空气中竟闻不到一丝怪味。
肖芙娘言简意赅:“有药。”
陆夫人则是围着王诚安转了一圈,随后啧啧称奇,“他这么痛苦,怎么竟是动也不动?肖神医你这针法能传授吗?怎么看着比点穴还厉害?”
“不学为好,这手法一不小心错了穴位,随时能让人毙命。”
陆夫人:……那你刚刚还在他挣扎的时候上去就是一针?
当然,她也就想想,并不敢说出声来,蛊虫还没解决呢,她怎么可能得罪这位主儿。
本以为还要好一会,却不想,肖芙娘说完这话直接起身了。
“没事的话我先回去了?”
“啥?肖神医你走了蛊虫怎么办?”
“这个情况至少维持到明天这个时候,这期间不要挪动他,不要给他喂食,明天这个点我会过来的。”
陆夫人惊讶:“竟然能烧到明天这个时候,那他命怪硬的。”
梁晚辞面上也有了几分喜色,多折磨王诚安一刻,对她来说,就是无比解气的。
哪怕她不能对王诚安此时此刻的所遭受到的东西感同身受,但她知道,对方一定非常痛苦。
活生生被火烤着却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体内的蛊虫还在乱窜,能不难受吗?
她站起身要送肖芙娘:“肖神医放心,此人我后续会处理好,不让他找你的麻烦。”
王诚安得罪不起她,但欺负一个肖芙娘,对于太原王氏一族来说,还是容易的。
但她也不是忘恩负义之辈。
不想,肖芙娘却露出莫名笑意。
“不必。”
梁晚辞微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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