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时愿抬起了逆风剑,身形纤秀,眉眼生得清幽,明眸如墨冷冷清清:“别废话了,你全力以赴即可,因为我同样不会放水。”
她越阶对抗金丹巅峰期的无寂,虽胜犹败,无寂丢了一条命,她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
金丹中期和她只有一阶之差,她倒是想试试需要出几分力才能与之抗衡。
上官旬紧咬唇瓣,双目似能喷出怒火,迅速催动着体内的灵力,举起长剑狠狠刺向姜时愿。
他要在十招之内让姜时愿认输。
让她知道,什么叫作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口气狂妄是要付出代价的。
姜时愿不紧不慢,莲步轻移,在剑影中灵活穿梭。
她每次移动都巧妙地躲开了上官旬的攻击,甚至还能反击。
上官旬心一惊,面上的表情越发的凝重,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的人儿。
半年前,他曾与姜时愿比试,那时的姜时愿在他手中撑不过三招,便开始求饶。
短短半年,这女人就能够撑上数百招,修为明明比不上他,动起手来却毫不逊色,甚至有占上风的趋势。
百招下来,姜时愿对双方之间的实力差距或多或少都有数了,她将灵力尽数注入逆风剑内,心中默念着剑诀。
上官旬只觉得越发的吃力,没等他破局,脖颈处忽而一凉,一柄长剑不知何时抵在他的脖颈上。
“这……”
“怎么可能?”
上官旬睁大双目,视线死死地盯着脖颈上的逆风剑:“这才过了多久,你竟能胜过我?”
姜时愿蛾眉婉转,眼尾微挑,一张脸褪去了稚嫩,姝色无双,冷清的女声缓缓落下。
“巨蟒我就笑纳了,我离开宗门时已两清,不亏欠凌云峰,亦不亏欠宗门,何来白眼狼一说?你沦落至此不都是自找的吗?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已经如你们所愿离开宗门,与你再无瓜葛,你不必以我为耻。我这一离开皆大欢喜,如今又来寻我,莫不是想榨干我最后一丝价值?”
她只觉得搞笑。
哪怕离开凌云峰,这群人还是阴魂不散,还想物尽其用,直到她身上无益处可图。
上官旬迅速摇了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们几个师兄弟妹们都来了,就只是单纯地想将你带回……”
“行了。”
姜时愿打断了他的对话:“我既离开了凌云峰,就不会再回去任你们利用,凌云峰上还有不少人,你爱找谁就找谁,总之别来我这沾边。”
上官旬又急又恼,情急之下撂下了气话:“这可是你说的,你别后悔!无数人梦寐以求进入凌云峰,你倒好,我们特地下山来寻你,你还不肯回去!以后就算你想回去也没这个机会!”
他滔滔不绝说了一大通,姜时愿不为所动,眼中寒意四起,想到什么,伸脚轻轻踢了踢捕网:“捕网勉勉强强还能继续用,我们是不是应该给他复原一下?我可不是那种滥发善心的老好人。”
寒冰语当即明白了她的意思,兴致勃勃道:“你的意思是再把他绑回去?”
上官旬觉得不寒而栗,嘴角猛地抽搐着,抬脚便想走,一道身影却在此刻拦住他的去路。
司漾漆黑的眼瞳直视着他,后一刻,一股强大的灵力威压逼得他胸口闷得慌。
这气息。
是元婴期修士!
上官旬的眼瞳明显放大了几分,视线不停地在面前的几人身上来回徘徊着:“姜时愿,你身边竟还有元婴期与你同行?”
姜时愿并不打算回答他的问题,用灵力将地上的捕网摊开,把好的那部分盖在他身上。
显而易见的是,姜时愿要把他再度挂回树上。
“姜时愿,我警告你别乱来!”
上官旬被捕网绑住挣扎不得,只得咬牙切齿着:“我劝你识相点,赶紧把我放开!难道你想和一整个凌云峰为敌吗!”
他的话无人在意,亦无人回应。
“让我来让我来!”
寒冰语无比积极地伸出了腿,将上官旬往树上踹,她还怕绳索不够牢固,还特地加固了一番。
上官旬再度绑回了树上,他急红了眼,拼命摇晃着身子:“姜时愿,有话好好说,用得着动手吗?你都已经将我放下来了,没必要这么小气,把我再绑上去吧?”
他后悔方才说那么多。
早知道态度就好些,别说那些话,谁知道姜时愿会如此不近人情,都把他放下来了,还把他重新挂回树上。
他打不过姜时愿,是因为刚和蟒蛇搏斗,身上受了伤这才不敌,换成全盛时期未必会输给姜时愿。
唯一的变故便是面前的这个陌生男人,此人不动用灵力瞧不出修为,谁知道竟会是个元婴期修士。
早知道还有个元婴期修士,他就该敛敛脾气,好言相劝,说几句好听的话。
姜时愿收起了逆风剑,自顾自离去,压根不理会挂在树上大吼大叫的上官旬。
哪怕他们走远,都能够听到林中回响着嚎叫声。
“痛快!自作孽不可活!”
寒冰语眉梢上扬,掩不住眼中的笑意:“当初是他们将你赶出凌云峰,如今想将你找回去,当真以为你这辈子都只能待在凌云峰,可以肆意对你召之来挥之去吗?”
她一笑而过,眉眼带着少许疏离,一如从口中吐出的女声平静而又冷淡:“总之我不想和他们有任何瓜葛,别妨碍到我就行,我们继续赶路。”
林中。
上官旬的双手紧紧扒着捕网,难以置信地看着空无一人的林子。
他喊不动了。
距离姜时愿离开已经过了一炷香时间,他迟迟都未接受自己被抛弃的事实。
他印象中的姜时愿事事以他们为重,绝不会做出丢下师兄这种事,可现在,他却被抛下了。
姜时愿变了,她已经不是从前那个跟在大师兄身后屁颠屁颠的小女孩,现在的她有自己的主见,修为也到了能独当一面的地步。
他只觉得胸腔闷闷的,似有什么东西堵在胸口上,难受得很,这种感觉比被困在捕网里还难受,整个人变得心烦意乱。
他后悔了。
早知道刚才的态度就好点,这样三师妹就不会弃他而去,他也用不着继续被挂在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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