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是家人，只是像亲戚家，只有陆清萍才会像妈妈一样，关心他的一切，嘘寒问暖。

有她的地方，才像是家。

如果她带他走，就算是吃糠咽菜，他也愿意跟着的。

陆清萍情绪复杂，她从来没想过和小新一直一起生活。

从一开始，她就知道自己是要离开的，不过是看这两个孩子可怜，就对孩子好一些。

她也不觉得她值得孩子陪她吃苦受罪。

后来实在是舍不得囡囡，才和老爷子提出了这个要求。

老爷子同意之后，她就把囡囡当女儿看待的，心态不一样，培养出来的感情也不一样。

她是彻底不能舍弃囡囡了。

就算这会儿的小新让她有些感动，她也不可能带着小新走的。

即便是考上了工作，她一个人带小新都会比较吃力，还得想别的办法。

要是再带一个孩子，生活水平会下降，关于物质方面，也会有很多掣肘。

她叹了口气，“生活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而且，你和囡囡，我只能带走一个。囡囡需要我，我也需要她。”

她的确是需要囡囡，有了囡囡，她更有奋斗的目标，以及前进的方向，人生充满了动力和惊喜。

前世后来一个人的生活很好，很轻松，没有什么压力和负担，在别人看来潇洒自在。

可是，那是一种空洞的生活，很多时候会孤独和寂寞。

有了囡囡之后，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那种感觉了。

每天看着她一点点的进步，她的每一个依赖的拥抱，枕在她肩上亲昵蹭她脸的体温，都觉得是一种幸福。

就真的好像是，从头到尾重新养一个孩子。

一个属于她一个人的孩子。

小新袖子里的手指，攥成了拳头，只能选一个，那为什么不能是他？

他比囡囡能做的事情多，也会让她更高兴的。

既然没法阻止她离开，那她就得带着自己离开。

他的眼神擦过囡囡被包裹得严实的瘦小身子。

不，她被萍姨偏爱，现在也胖了一些，小身体圆润了许多。

想起囡囡发脾气的时候，吴奶奶把她按水里，骂她的那些话。

一个祸害，像野兽一样野蛮的祸害，为什么不去死？

他没那么喜欢囡囡，只不过是因为在傅家，囡囡和他一样，都是外来的孩子。

囡囡比他还不受欢迎，大家一向都是用囡囡来和他对比，总会说，如果囡囡像他一样听话就好了。

他可怜囡囡的同时，也能找回些许可怜的优越感。

可囡囡发脾气的时候，也是不管不顾的，还会伤害他。

现在还要抢走他看上的妈妈。

早知道，当初那个晚上，他就不该告诉萍姨，也不该送她去医院。

也许她现在已经死了。

萍姨就只有一个孩子可以选择，那就是他。

囡囡又病了……

要是她死了呢。

见陆清萍的目光看过来，他又快速低下头，牙齿止不住打颤，可那种念头挥之不去。

他要陆清萍像对囡囡这样，一心一意的对他好。

温柔的目光只追逐着他，而不是渐渐把他推开，哄骗他去上学，最后不闻不问。

有个疯狂的念头在心底里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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