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陌不发一言，盯着叶扶苏看了许久，随后转身就走。

看着他走的毫不犹豫的背影，叶扶苏莫名的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明明希望他走，但是他真的走了，心里又不高兴了。

她摇摇头，压下了这种奇怪的情绪。

八百里加急的密信送你回到京城，只需要三天的时间。

燕皇看到密信以后，脸上不见什么表情，深邃如墨的眸子里，似乎没有任何的情绪。

但是跟他多年的福公公还是一下子就感觉到了，周围的温度都下降了许多。

他小心的盯着燕皇看，心惊胆战的。

到底是什么密信，让陛下如此动怒？

他也不敢问，小心在一旁伺候着。

许久，才听到燕皇低沉的声音，似乎是在压抑着什么情绪传来，“福安。”

“陛下，奴才在。”福公公连忙回应。

“你觉得先皇后如何？先太子如何？”燕皇说话间，抬头看向了门口。

脑海里浮现出少年时期与那人相遇的点点滴滴。

他原本只是父皇众多皇子中的一员，没有太大的才能，各项表现也并不突出，唯一好的，大概就是够努力。

都说勤能补拙，他一直相信这一点。

所以不管做什么事情，总会付出比别人多十倍的努力。

那一年，京城的桃花开的比任何时候都要灿烂。

他在桃花林里，对崔颜舒一见倾心。

她温柔，大气，明艳，又聪慧，是那么的耀眼和优秀。

谁都没有想到，她会在那么多的皇子里，选中了平平无奇的他。

成婚那天，他满心欢喜，掀开头盖的时候，只觉得自己怕是花光了八辈子的运气，才能够娶到如此佳人。

那些日子甜蜜又无忧虑。

直到太子出事，他被推举成为了太子，又登基当了皇帝……

权衡利弊，为了平衡朝廷的关系，他不得已娶了很多女子进宫。

开始他还跟她解释，希望她可以理解。

后来，后来他觉得烦了，觉得她不懂事，对她越来越疏远。

再后来，听闻崔氏有谋反之心。

他以身为饵入局，却不料行踪暴露，太子和崔颜舒为了救他相继身死。

连带着崔家，也因此折损大半。

那时他其实是可以救下她的，却因为一念之私，他眼睁睁的看着她死在了自己的面前，连带着她腹中不过五个月的孩儿……

回忆一幕幕，让他愧疚难当。

无数次午夜梦回，他都忍不住问自己，这样做值得吗？

她的死，换来了大夏十年的太平。

他说不出到底值得还是不值得。

总归她是死了。

再也没有人，会念叨他，让他当个明君。

曾经最厌恶不耐的事情，如今每日都渴望，却再也得不到了。

福公公有些迟疑。

关于先皇后和先太子的事情，一直以来都是燕皇心中的一根刺，谁都不允许提起。

三年前，一个小太监无意中提了一句先太子，就被燕皇判了五马分尸。

福公公跟他多年，自然明白。

他犹豫迟疑，始终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燕皇看他一眼，冷哼一声，“朕问你话，你直接说便是了，支支吾吾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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