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兵大人,目标人物已经离开北国银行,依照您的命令,我们已经将玉京台周边的暗桩全部撤出。”
债务处理人单膝跪地,向坐在案桌下方的忙着核算台账的散兵汇报北国银行外的情况。债务处理人顿了顿,抬起头,忙着清账的散兵没空给他一个眼神,债务处理人只能继续汇报道:
“此外,银行外的那两个异国人在探查无果后径直离开了北国银行……看方向,应该是要去玉京台——”
“斯卡拉姆齐,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刚刚可跟踪得好好的。”
达达利亚推开形同虚设的门栏,质问起刚刚莫名其妙突然拦住他的散兵。
“啧,你先下去吧。”
债务处理人隐入阴影,将谈话空间留给两位执行官。
“我什么意思?我是在保住你的小命,末席。”
散兵漫不经心地放下账本,站起身,双手环胸,毫不客气地嘲讽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年轻执行官:
“你应该感谢我,要不是我出手掩盖住你身上那浓郁得像是在深渊泡了三天澡的味道,你的遗体就该在运送回至冬的路上了。”
“有什么好怕的,”
达达利亚一脸的无所谓,他也有足够的筹码,“他再强,现在正值七星请仙典仪的关键时刻,难道敢在岩神降临的日子当众谋害至冬外交使节?到时候不光是璃月七星,岩神摩拉克斯也不会放过他。”
“……摩拉克斯会不会有意见我不好说,但那位维尔金要是有意见一定会动手,据说他的脾气没有好到会在愤怒的时候记住精准的点对点打击。所以达达利亚先生,我希望如果你手痒犯贱,死得时候还请离我远一点,别让血溅我身上就行了。作为答谢,我会记得回至冬后替你的家人们发布讣告,不用太感谢我。”
“喂喂喂,别长他人志气灭自己人威风嘛……”
散兵耸耸肩,也不打算贴心地为一无所知的达达利亚释惑,只是给这位最年轻的执行官留下一句语焉不详的话忠告:
“反正你省点力气,最近就别总去凑璃月人的热闹了。等我们的人盘完库房,立刻乘坐轮渡回至冬,剩下的事回去再说。”
“那神之心呢?我们辛苦筹备这么久、设下这么大的棋局,还没开始就这么算了?”
达达利亚还想挣扎一下。但散兵清楚,恐怕这次来璃月,天理就是冲着岩神的神之心来的。
——从这个角度看,散兵误打误撞已经堪破了些许真相。
“就是这么算了。”
散兵两手一摊,没有一丝和达达利亚开玩笑的意思,认认真真地说道,“至冬发来线报,女士在接收到即刻撤离蒙德的命令时没有立即撤出,现在已经彻底和至冬断联,保守估计是已经死了。所以,我劝你不要再擅自行动,给事情横生枝节,不然命再大,我也只能给你的兄弟姐妹们带回去你的衣冠冢了。”
见达达利亚仍杵在门口,散兵不耐:“你怎么还不走?”
“斯卡拉姆齐,原来你这人居然连尸都不打算帮我收吗?”
·
另一边,玉京台目之所及之处,全是人。
在璃月,七星请仙典仪已经成为一年一度的固定节日,不光有外国人参观,本地人也有不少爱凑热闹的。
本地人对外国人奇奇怪怪的举动早已见怪不怪,因此他们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这种鱼龙混杂的时候,最适合浑水摸鱼,暗都陈仓。既然都感跟踪他,维尔金确信,那道视线的主人绝不会如此轻易放弃请仙典仪这个机会。
而一座城市的制高点,听起来不仅适合聆听神明的指示,更适合在此俯瞰璃月港全景。
如果是想要趁虚而入的深渊教团,他们一定会想办法占据这个制高点,如果只是针对维尔金,只要那个家伙再漏出一点破绽,维尔金当场就能让那人知道什么叫做空中制导精准打击。
“不管视线的主人究竟是谁,目的有何,既然他会挑选这个日子,一定不会错过摩拉克斯亲自降临降下神谕的时刻。”
抱着这样的想法,维尔金和空几乎立刻循着路来到了岩神摩拉克斯即将降临的场所。
但对请神典仪这种操作,维尔金的思维模式还停留在至少两千年前。所以他根本没有想到,玉京台现场居然是如此一番人挤人的盛况。
只能说,一年一度的请仙已经让璃月人把神明的降临视作习以为常。
就像是各个地区都会有的“本地人此生绝对不会去的景点”,对很多人来说,岩王帝君已然从单纯统治璃月的神明,成为了烙印在璃月人民心中不可磨灭的精神文化符号,所以,大部分璃月港本地人其实会有一种“反正帝君他老人家年年都会降临,就没必要去凑这个热闹了”的潜意识。
又因为岩王帝君说的每一句话,都变成下一年璃月实实在在的前行目标。所以对于常年奔波的行商而言,岩王帝君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值得反复品味,多加揣摩,甚至逐字拆解。因此,小到凑热闹的市井乡民,大到一国经济命脉的统治者都有来参加典仪。
跟维尔金记忆中旧时人类庄严肃穆地期待来自天空的神谕比起,这场典仪属实不太一样。
在维尔金的印象里,人类会谦卑地跪在祭坛前,怀着感激和尊崇聆听来自天空的启示。
他们会带上新鲜的露水和食物,祭司们跳着悦神的舞蹈,部落的首领宣称自己的虔诚。人们敬畏神明,却更加害怕神明。
而不应该像这样——
三三两两的商人报团讨论未来一年璃月的发展方向。
“只要能够赶在所有人之前解读透彻今年的神谕,就一定能快人一步,抢占到发财先机!”
千里迢迢赶来只为好奇瞻仰一番异国神明神迹。
“不知道岩王帝君会怎样降下神谕,是从天而降,还是说会有什么特别的惊喜吗?”
以及像是住在家门口,只是纯粹来看个热闹的本土居民。
“可不是嘛,今天正好也没什么生意,倒还不如来看看热闹。”
维尔金有些茫然,七星请仙典仪的表现形式和他认知中的祭典格格不入。
他原以为七执政中也就巴巴托斯稍微放浪形骸、不拘小节了一些,怎么个感觉两千年过去,那个印象里很是正经靠谱、遵照典仪的摩拉克斯,也变成这幅应付了事的模样了?
难道说,这是摩拉克斯研究出来的新式祭典?
可是这样随意放纵……不会影响到摩拉克斯的统治权威吗?
别看维尔金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那只是因为没有涉及到正事。在他心里,正事就得生人勿近、毫不留情,典仪就得要盛大严肃,才能凸显出神明的权威,让手底下人信服。
璃月七星的请仙典仪,会不会……太欢乐了点?
“维尔金快来!”
嘈杂的人群之中,空跨越无数人头,连拉带拽把维尔金带出人群的漩涡,径直走到香炉边——
“我刚刚听不少本地人说,在请仙典仪上许愿,岩王帝君和璃月的仙人们都会保佑他们。既然来了,干脆也感受一下现场热烈的气氛吧!”
见维尔金有些手足无措,空点燃三支香,给维尔金做了个示范。
“看,就像这样,许完愿之后拜三下,再插入香炉之中,愿望一定会实现的!”空悄悄回过头,看无人注意到他们,轻声道,“反正不也没有再感受到深渊的气息了嘛,干脆不如好好享受一下祭典!来,试试——”
维尔金犹豫的接过空已经点燃的三支香。
愿望的话……
那就许愿,顺利地巡视完七国、帮助空找到他心心念念的妹妹后,就能够过上美好的退休生活吧 !
插上香的一瞬间,整个香炉似乎都抖动了一下,逸散出金色的光辉。
有反应。
不是,摩拉克斯到底有多闲?这种随便许下的愿望都要听吗?!
不知为何,维尔金心中涌上一种上班磨洋工被尽职尽责的好下属抓包的羞愧感。
做完全套流程后羞耻心瞬间上头的维尔金赶紧拉着空,试图找个人多的地方往里一钻,缓解一番尴尬。
“你现在要做的唯一一件事情,就是把这里当做璃月必去打卡圣地NO.1,然后把自己当做一名普普通通的游客。”
空拉住试图变成岩史莱姆当场表演一个遁地术的缩进地里的维尔金,劝导道,“工作的时候是称职务没错,可维尔金,你现在是下班摸鱼的状态诶,总是太严肃的话,小心被同事们排挤穿小鞋哦。”
为了让自己的话听起来有理有据,空不忘拿远在蒙德的温迪举例子:
“就像温迪被当场抓包没带神之心的时候,维尔金不也是睁只眼闭只眼吗?”
“那不是睁只眼闭只眼,只是单纯因为我们不是在蒙德城里遇到的他。”
维尔金耿直地回答道:“而且,是工作期间在办公地点处理公事要称职务。重点是办公地点、工作期间以及公事。”
“好的,植物大人。”空两手一摊,“我还在这呢,有外人在,算什么公事?”
“等岩王帝君宣布完神谕,我们再想办法跟岩神私底下见面,我问他有没有见过荧,你去抓他有没有带神之心——”
空越说越觉得这个方案靠谱。
“这就叫一举两得,事半功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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