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一千棵树有一千种蝉鸣(二)(1 / 1)

鱼背上的星光 一勺水 1206 字 1个月前

后来,她见到了韩霄,他头发稍长,长得乖顺,五官很秀气,没有她想象的学画画的人那像遮遮掩掩,也不像大学同栋楼那个机电系女生处得那个那样故作姿态。

他很讨女生喜欢,一路上,他们说漫画,阮云大多数时间都在沉默,他每次说一下都会看下阮云,然后稍作解释,用眼神示意阮云也能加入。

他想照顾她的情绪。

阮云已经习惯作听众了,对这样的邀请受宠若惊。

阮云比较怕两种男生,一种像太阳,他可以把光撒向每个人,你想单独多要一点却不能够。一种像月亮,你觉得他漂亮,吸引你,可是他连一点温暖也不能给你。

她想她其实怕的是自己的心。

后来,班主任在一次自习课逮到阮云和她看闲书。女孩的爸爸经常跟踪她们,不让她再到租书店。再后来,他爸爸帮她办了休学,后来她成了阮云的学妹。

“阮云。”韩宵在学校大门左边的松树边喊她。

阮云第一次有点惊慌,她左右前后的看了看,快步走过去。

“别看了,学校都快关门了。”

他笑,露出白白的牙。

“华华呢?”阮云掩饰性的把掉下来的流海塞到耳朵后面问道。

“她早就放学了,我是等你的,你怎么这么慢,”

他笑。

“噢,不用等的,我可以自己回家。”

“谁还不能自己回家,不是一起回家有个伴了,傻丫头。”

这么亲密的称呼让阮云难得的脸红了。

“那,走吧。”

阮云调开脸,快速的往前走。

“没想到有一段时间不在,华华竟然变成我的学妹了。”他迈开他的长腿,几步就追上她,说道。

“华华很聪明,留一级她以后会考一个很好的大学。”阮云嗯了一声,又觉得有点不礼貌,补充说道。

“你很心软。”沉默了一会,他笑着说道。

“以后我来上课的时候,我都在门口等你,我们一起回家可以吗,我这个人爱热闹,华华不在我只能和你一路了。”

阮云不置可否的微点了点头。

这后面很长时间他们都同路回家,都是韩宵讲话,讲他到各个集训班的趣事,滔滔不觉,阮云想,是了,话这么密,没人听多难受。

他可能真得是需要一个一同回家的人。

阮云不知道什么时候对韩宵有了期待,可能是那次会考。

那是个周五,考完放学很早,阮云快速的收拾东西准备当天就回老家。

她还拐到租书店租了几本许晴的书和几本席绢的书。

天阴沉沉得,她到家了过一会就下起了雪籽。

周一放晚学,她看到松树旁的韩宵,她微笑了一下很自然的走过去。

走了很长一段,韩宵都没有说话,阮云觉得奇怪的瞄了他好几眼。

“周五晚上,我没有等到你。”韩宵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说道。

“啊,不好意思,我回老家了。”阮云赶紧道歉。

“你总是这样,看到我就一起走,看不到我就自顾自走,我都感觉我受伤了。”韩宵抬头微笑着埋怨。

阮云顿住了,期待是有重量的,她不敢有。

“周五真得好冷,下着雪籽,我又不敢走开怕和你错开了,我来来回回跑了几趟教室,直到学校警卫确定没人了才走开,然后我到你的出租屋去看了一下,铁将军把着门——”他淡淡的说着带着笑,却字字透着委屈。

“我……”阮云不知道接下来说什么,只能沉默的走路。

“我好像把你当作自然的一部分了,像我手里的画笔,又不像华华……”

华华,阮云从无所适从中清醒了一些。

“我一个人,习惯了,我……我觉得下次你就别等我了,如果门口刚好遇到了我们就一起走,没遇到就各走各的,”她平静的对他笑。

“你都不问我怎么知道你租的房子在哪里吗?”韩宵仍旧执意他的话题。

是啊,他怎么知道的,他们都是在火车道上告别,阮云下小路到边上住宅区,华华和韩宵还要往下走一段路,连华华都不知道她住哪里。

“我那天敲了好久的门,那三层楼都是你一个人住吗。”韩宵侧头看她,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

“嗯,那是我八竿子打到一点边的远房姨母的房子,他们家开的废品回收站,他们在废品回收的地方也有房子。”

阮云答道,突然又反应过来,“你跟踪我?”

“跟踪?”他低下头低声重复。“有两天晚上考试很晚,你先下了火车道我就跟着你,你到家了,我就从你那边绕小路回家了,后来差点迷路。”

阮云害怕欲望像晴空一样一览无余的人,她和韩宵,她只想只是旅途中偶然邂逅的人,不管他从哪里来,又是到哪里去,只是走一段,随时可以告别。

况且还有华华。

“韩宵。”

阮云深吸一口气,停步,看着他。

“嗯。”韩宵侧身,低头看她,笑容干净坦荡。

阮云说不下去了,天太冷了,太阳虽然很大但是软弱无力。

只有这么一点温暖——

“我想……你这样,会让我有点误会,我并不想这样。”阮云低头嗫嚅,两侧头发滑向脸颊,只看到秀气的鼻子和丰润的向下的唇线。

半晌,她听到韩宵说好。

她又回到一个人上下学的状态,和之前相同也不相同,她总是觉得身边的气息不同时,偶然想到一个人。

为什么那么敏感呢,寂寞和不想寂寞都需要这份气息。

无数次她压住了回头看看他有没有来上学的念头,他在班上是个游离的人,考艺校的大都是这样。

那天刮着大风,每个人都瑟缩着身体,阮云裹着大围巾,照例迟迟的出校门。

“阮云。”

他在松树旁对她笑着招手。

一阵酸胀的感觉从眼眶传来。她低头慢慢她低头慢慢走过去。

一路上他仍然不停的说着俏皮话,阮云不答腔的时候他会长久的盯着她,阮云只得接住他的话,让他继续说下去。

之前的——

他们都默契的当做没有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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