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照深看到“地址”两个字,眼皮一跳。
他虽然仗着明姝失忆,对裴渡极尽抹黑之言,但看了一眼把夏幼安推开的裴渡,到底心虚。
【你别过来了,忙了一天还要处理这种糟心事,我可心疼死你了。】
明姝已经打开灯,满脸戾气地准备下床换衣服。
【地址。】
谢照深皱起眉头,担心明姝一来,就发现他是在胡扯。
【宝贝儿,你来做什么呀?在家里休息吧,裴渡这边我会帮你看着的。】
明姝换好了衣服鞋子,一照镜子发现自己一脸怨气,跟鬼似的。
【你先帮我拍一些他俩亲密的照片,等我过去捉奸,离婚上法庭的时候用。】
谢照深呼吸一窒,莫名心跳加快,浑身发热,哄骗了明姝这么久,总算听她主动提离婚了。
电光火石间,他连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
谢照深看了看半醉的裴渡,又看了看在他旁边跃跃欲试的夏幼安。
算了算了,死道友不死贫道。
犹豫就会败北。
赌赢一次,幸福一生。
谢照深把地址发了过去:【宝贝儿,路上小心,我等你,�3�0(�0�7�1�1�5�1�1�1`)比心】
明姝查了一下地址,直接叫车过来。
【你拖住他们,我大概二十分钟后到。】
收了电话后,谢照深贼兮兮地来到吧台,把他浸淫酒场多年的知识全用上了。
各种看着无害,但后劲儿贼猛的酒调和到一起,混成一杯保证能让人倒下的鸡尾酒,然后把夏幼安叫了过来。
“你这样哄他喝酒,他得到后半夜才会醉,把这杯给他,保管马上把他撂倒,到时候你再扶他去楼上休息。”
夏幼安狐疑地看着那杯酒,闻了闻道:“能行吗?”
谢照深道:“保准能行,快去,胜利的曙光属于我们!”
夏幼安平日里茶里茶气,一心想着挤走明姝,自己上位成为裴夫人,但真到事儿上了,反而有些胆怯。
“这样会不会不好,万一他醒来,发现是我俩在搞鬼,一气之下不得弄死我俩。”
谢照深震惊地看着夏幼安:“大姐,你想哪儿去了?你以为这是在写小说吗?这里面就是比较烈的酒,我又没下春药。”
夏幼安脸一红,说不上是失望还是松口气:“啊?没下药啊。”
谢照深道:“我跟你开玩笑的,你真要当小三啊。”
夏幼安气得跺脚:“你搞什么!明明是你让我给他灌酒的!”
谢照深道:“我让你给他灌酒,又没让你睡他!你搞搞清楚,现在他还没离婚,你追求他不算什么,你要是趁他喝醉把他睡了,你就真成小三了。”
谢照深虽然混,虽然牟足了劲儿要挖兄弟墙角,但也不至于把兄弟送给别人睡。
夏幼安骂道:“你才是小三!”
谢照深赶紧把酒塞到她手里,催促道:“快去,快去让他喝酒,一会儿就有好戏看了。”
夏幼安一头雾水:“什么好戏?”
谢照深道:“别管,反正是好戏。”
看着夏幼安端着酒杯过去,谢照深在柜台的玻璃前理了理头发。
今天他的头发染了个绿色,放在人群中,肯定第一眼就能看到他。
谢照深心道,绿色好啊,今天的事儿要是能成,他决定以后绿色就是他的幸运色了。
理完头发和衣服后,谢照深回到酒桌,却发现他特调的那杯鸡尾酒裴渡动也没动。
谢照深不禁看了夏幼安一眼,骂夏幼安没用,哄人喝酒都不会哄。
谢照深坐过去道:“裴渡,你怎么不喝?”
裴渡端起酒杯,在手里晃了晃,薄唇吐出两个字来:“等你。”
谢照深道:“哈?等我?等我做什么?”
裴渡放下酒杯,拿起骰盅,醉意熏熏道:“来一把?”
谢照深笑了笑:“你跟他们玩呗,我又不擅长这个。”
裴渡道:“那我走了。”
谢照深连忙按住裴渡:“来一局,很久没玩儿了,手痒痒。”
他看了一眼时间,明姝说二十分钟就能到,得快点儿了。”
谢照深道:“玩点儿简单的,比大小行不。”
裴渡微微点头,靠在沙发上,眼神迷离。
谢照深心道他这是醉了,便道:“比小吧,谁的点数小谁喝。”
裴渡颔首:“都可以。”
当即哗啦啦摇着骰子,期间趁着裴渡不注意,做了一点儿小动作。
骰盅一开,谢照深运气出奇地好,五枚骰子,四个一,一个二。
他脸上带着势在必得的笑:“该你了。”
裴渡直起身子,接过骰子手速飞快地摇了起来。
盅一开,谢照深脸上的笑就僵硬起来。
五个骰子竖成一根柱子,最上面那颗,赫然是个一。
裴渡笑了笑:“手生了,在赌场干荷官那会儿,能摇得笔直。”
现在第三颗有些错位。
裴渡被认回裴家前吃了不少苦,街头当过混混,地下打过黑拳,赌场里当过荷官。
反正什么来钱快,什么来钱多他就做什么。
当荷官的时候,帮老板出千如果被发现,轻则剁手,重则消失,所以在高压之下,练就一身高超的赌术。
谢照深这点儿道行,在裴渡看来也就小孩子过家家。
谢照深看了裴渡一眼:“愿赌服输,我喝。”
他拿起桌子上一杯酒,就要往嘴里灌。
裴渡却压着他的手道:“喝这杯。”
裴渡把那杯鸡尾酒端给他,示意他喝下去,眸色深深,清醒早已压过了醉意。
谢照深从他眼睛里看到自己绿色的头发格外显眼,显眼得有些滑稽。
是了,刚才裴渡就已经提醒过他一遍了,是他只想着赶快做局让明姝看见,下意识就给忽略了。
裴渡十七岁之前,是在赌场、拳台、酒吧等鱼龙混杂,声色犬马之地长大的。
没点儿心计,他怕是会被那群人吃得连骨头渣滓都不剩。
一杯酒有没有问题,他只消看一眼就知道了。
谢照深看着裴渡淬了冰的眼神,知道今天不给他一个解释是过不去了。
于是接过裴渡手里的被子,作茧自缚地一口干了。
喝完之后,他用手背擦了一下嘴角,趁着酒劲儿还没上来前,苦口婆心道:“哥们儿真是为你好,你跟明姝不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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