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哥哥,我好难受(1 / 1)

她拿着书本去了山里看书,等晚上回来的时候,帮工的一个男人不满地说道:“李招娣,你去哪了?哥几个都在房梁上呢,想要你帮忙递稻草都找不到人。”

李招娣一愣,帮忙递稻草?

这本就不是自己的活计,自己只是好心……

“我有别的事情要做。”李招娣捏着手指,心狠了狠说道:“活分配给你们了。你们想办法做事。”

那男人表情一僵硬,到底没敢再多说什么。

晚上的时候,钱浩然又照例来找许明阳上课。

许明阳又教了50个字,让他和第一次学习一样,每隔两个小时将这些字拿出来背诵一遍,直到记忆熟练为止。

同时对于第一次学习记忆下来的词汇,也不能放松,因为记下来的东西是会遗忘的,所以许明阳让他每隔一天复习一遍。

第二次记忆下来的词汇,许明阳让钱浩然每8个小时复习一遍。

钱浩然很兴奋地点头。

许明阳说的话他想来言听计从。

算起来,如果这次的50个汉字他能够熟练掌握的话,那他就学会了120个汉字了。

120个汉字已经学会了,那距离掌握一千个汉字还会远吗?

掌握了一千个汉字,那距离掌握一万个汉字还会远吗?

不远不远。

许明阳给他加油,“我教的学生就没有笨的,笨就是不努力,钱浩然同学,你是我教过的最努力的学生。加油,钱浩然同学,未来可期。”

实际上,钱浩然是许明阳教过的第一个学生。

不过她也没撒谎么,钱浩然确实是她教过的唯一一个学生中最努力的同学么。

钱浩然被鼓励到了,他觉得自己浑身的血都是滚烫的。

可少年的踌躇壮志总会在不经意间被打碎。

晚上的时候,钱浩然刚刚背诵了一遍以前学的汉字,睡在他身边的囡囡就在迷迷糊糊中说起了梦话。

借着月光,钱浩然伸手摸了摸囡囡的额头。

囡囡的额头很烫。

和他身体里的血液一样滚烫。

“囡囡,你醒醒……”钱浩然摇晃着囡囡的身体,想要将囡囡晃醒。

“哥哥,我好难受,”

哪怕是在月光下,钱浩然都能感觉到囡囡的小脸泛着红。

钱浩然心急如焚,“爸,妈,囡囡发烧了!”

睡在隔壁屋子里的两个人没过来,钱浩然跳下炕,往隔壁屋子跑去边跑还边喊,“爸,妈,囡囡发烧了!”

屋里传出窸窸窣窣的动静,有女人低声的叫喊……

到门口的时候,钱浩然猛然刹闸。

他不是小孩子了,直觉告诉他在里屋的父母没在睡觉,而是在干一些不能为外人所道的事情。

可现在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直接敲门,“爸,妈,囡囡发烧了,你们听到我说的话没有?”

若不是因为兜里没有钱,钱浩然现在能直接抱着孩子出去。

村里的赤脚医生确实能看一些简单的病症,可钱浩然害怕囡囡病的太急,村里的赤脚大夫万一不在家,或者是赤脚大夫看不了的话,他也能直接将人送到城里医院去。

屋子里的两个人依然在忙自己的事情,恍若未闻。

钱浩然急了,他用力拍门,“爸,妈,囡囡生病了!”

过了一会儿,房门猛然被打开,钱武抬脚踹向钱浩然的腹部。

“妈的,老子在做事呢,你他么地总拍门做什么?你是不是巴不得老子萎了?小兔崽子,你小的时候,我怎么就没直接掐死你!”

钱浩然摔在地上,腹部像是被大石头砸了一般疼。

“孩子爹……”钱大花边穿衣服边往外走,“你别打孩子,浩然说囡囡病了,咱们是不是要将囡囡送去看病啊……”

“白天还好好地,哪里能那么快就病了?一点感冒发烧也算病,这个狼崽子就是见不得咱们好!”钱武恼火地将门踹上,然后用门栓插上了门。

钱大花瞥了一眼钱浩然,见他也没流什么血,想着丈夫说的话也有几分道理,囡囡白天还好好地,就算是发了点烧到了白天也能自己好。

于是,她也没在意。

房门一关,屋里又陆陆续续传出一点动静。

躺在地上的钱浩然只觉得浑身冰冷,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缓缓滚落。

钱浩然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他走去里屋将炕上的囡囡抱在怀里,轻声安慰,“囡囡不怕,哥哥这就带你去看病。”

“哥哥,你怎么了……呜呜呜呜……”囡囡才四岁,可四岁的孩子已经知道好赖了,谁对她好,谁对她不好,谁在乎她,谁忽视她,她都能分辨出来。

见哥哥喘着粗气,声音也虚弱,囡囡很自然地就担心起来,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没事,哥哥没事。”钱浩然强颜欢笑,然后跑去炕梢将藏在柜子下的手电筒找出来照亮。

夏末的晚上带着些许的凉意。

钱浩然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盖在囡囡的身上,一点一点艰难地往外头挪步。

可他好不容易走到赤脚大夫住的家里,他敲门后,里面没有人回应。

看样子赤脚大夫去别的村里了。

囡囡此时已经烧迷糊了,她脸上的红晕一点点扩张,此时的她看起来像红透了的西红柿。

钱浩然急的不行,可越是急躁他越觉得腹部疼的厉害,他用尽力气往家里走,可到了家门口,他觉得天旋地转。

脑袋迷迷糊糊地。

在他快要倒地的刹那,不知道为何,钱浩然推开许明阳家的栅栏门。

“明阳!明阳!”钱浩然声音嘶哑喊了两声。

腿脚不受控制,他倒在了许明阳家的院子里。

“哥哥,……”囡囡哭的声嘶力竭,可声音却是小小的,呜呜咽咽,如同外头的小野猫。

许明阳刚进入梦乡,下一秒她就感觉耳边似乎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可在细细听去,那声音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稀碎的哭声。

幽深的夜里,那样的动静听起来还有些瘆人和可怜。

“闺女……”李招娣小声试探,“闺女……”

“咋了?妈。”许明阳睁开眼睛,月光照在她的脸上带着些许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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