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昭墉进来时,柳岁岁正在摆弄她的银针。
这一套银针是姬神医送她的见面礼,十分的尖利,用来救人是银针;用来杀人就是最好的凶器。
听到动静,她头也未抬。
直到柳昭墉先开了口:“岁岁。
时隔三年多,再听见他叫她‘岁岁’,柳岁岁当真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她抬头朝他看过来,视线落在柳昭墉那张熟悉的脸上,久久未动。
她双眼就像是蒙了一层雾,让人看不透其中隐藏的情绪。
柳昭墉试探着出声:“岁岁不认识爹爹了?”
柳岁岁突然笑了。
几分冷嘲、几分难过,还有几分疏离。
“我爹爹已经死了三年多,您又是哪位?”
“我知道你在怪我,但岁岁,爹爹真有迫不得已的理由。”他走到她面前,伸手想去拉她,却被柳岁岁不着痕迹地躲开了。
她看着他,对上他看似很痛苦又懊悔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他。
“柳大人真的不必在这个时候来演戏,我不再是三年前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也不是给块糖就能哄着什么话都听的无知小姑娘。”她唇边噙着冷笑,“所以不妨说说你来此的目的!”
柳昭墉脸色一僵。
但很快又恢复如常,还是那副温和的慈父相。
“岁岁,你恨我也好,怨我也好,我都接受,毕竟是我有错在先,这三年来是我对不起你,但岁岁,我心里一直记挂着你的,也曾回苏城看过你……我有太多的身不由己……”
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痛苦的表情,让柳岁岁都觉得虚伪。
她不想生气。
也不想动怒,但在听到‘那句身不由己’时,还是忍不住爆发了。
“你一直说你身不由己,那你为何能将柳如月带在身边?她是你女儿,难道我就不是吗?”她眼眶通红,强忍着没让泪水掉下来。
柳昭墉也红了双眼。
他低声忏悔着:“是爹爹不对,你原谅爹爹这一次好不好?”
柳岁岁将头扭到一旁不说话。
柳昭墉走到她面前,将姿态放得很低,声音更是慈爱得让人心动。
“正好你现在也来了御龙山庄,以后咱们一家人在一起,再也不分开了。”
柳岁岁抬眸看他:“你指的一家人是谁?”
柳昭墉突然不敢看她的眼睛,明显的心虚让柳岁岁心头又是一空。
“还有谁?她问他,“除了柳如月,你还有谁?”
被逼无法,柳昭墉重重叹息一声:“是如月的母亲,她刚生产完半月,昨晚突然流血不止,你医术不错,能不能过去给她看看?”
柳岁岁像是没听明白他的话。
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但人命关天,你总不能见死不救……”
“柳大人。”柳岁岁冷声打断他的话,她捏着手里的银针,看着他冷笑,“你不就怕我一怒之下杀了她?”
“……岁岁,你不会,你一向是个心善的好孩子,爹爹最了解你。”
柳岁岁突然不说话了。
她看着柳昭墉,看着眼前这个被她叫了十几年‘爹爹’的男人,第一次发现,她对他竟是如此陌生,
陌生得让人难以忍受。
“你走吧,我不会去的,你死了这条心。”她转过身子,背对他而站,不想再理他。
柳昭墉还想说什么,柳岁岁突然回头,眼神恨恨地看着他。
“不要逼我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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