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管家在府内的地位很高,虽然只是长孙府的仆人,但府内的人都不敢对老管家不敬,就连平时嚣张的华夫人也不敢刁难老管家,只因为家主与老管家情同手足。
老管家急忙扶住长孙,满脸欣慰的说:“好,好,回来就好。走,进府里说,家主见到你肯定高兴坏了。”
说罢,老管家就把长孙迎进了府,留下失了魂的下人。
还有一个留在原地没走的是初黎,长孙的突然发难不仅怔住了看门的下人,把在身后的初黎也吓住了。
初黎从未见过少爷这样训下人,以往少爷很注意自己的修养,像刚才的表现还从未有过,况且这几天里少爷对自己态度更温和,没想到刚才竟如此表现。
长孙随孙管家进了府里,被长孙在府前这么一闹,全府的人都知道长孙少爷回来了,全都聚集在了大厅。
大厅正座坐着一位不怒自威的老者,虽然头发都已花白,但身体依旧挺拔。
此时看着走进大厅的长孙,老人虽然面色严肃,但眼里的关切和喜悦已经在不经意间流露了。
此人正是长孙的爷爷长孙问天。
坐在长孙问天身边的是华夫人,身着一袭紫袍,围脖处一圈银白狐绒,更衬细颈的白皙,黑发在脑后梳成圆髻,凸显出脸的细长,精致的眉目间散露着一丝阴柔。
华夫人坐在高处面色平静,但看到长孙时,眼中时隐时现的厌烦还是被长孙看在了眼里。
只见长孙进了大厅后未行礼便一下扑到长孙问天的腿上嚎啕大哭,“爷爷,我总算又看到你了,孙儿总算回来了,呜呜…”
长孙这一举动让在场所有人一惊,长孙问天最看重礼仪修养。在长孙府长孙问天宠长孙这个孙子人人皆知,长孙出生时长孙问天大悦,便给自己这第一个孙子取名为长孙,可见长孙问天有多宠爱长孙。但即使是长孙每天见了长孙问天也要先规规矩矩的行礼,像长孙今天这样的表现在府里还从未有过。
长孙这样的表现的确让长孙问天眉头一皱,正想发作,低头却看到一双泪眼。想着孩子这三个月在外定受了不少苦,心中不忍,语气也软了下来,“哼,你还知道回家。”
“孙儿怎会忘了家,爷爷你不知道孙儿这三个多月在外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委屈,差点就回不来,见不到爷爷了,呜呜…”跪在爷爷身前的长孙哭的好是伤心,豆大的泪滴湿了一片衣裳。
看着长孙身上破烂的衣着便知长孙在外的这三个多月定是吃了很多苦,心顿时更软了几分,不忍责罚于他,“好了,快去洗洗换身干净的衣裳吧,孙管家,吩咐厨房今晚做顿好的。”
今晚因为长孙的归来,长孙府又忙碌了起来,每个人都各怀心思,做着各自的打算。不过,更多的却是等着看热闹的。
晚上一场迎接长孙的宴席,族内的几位族老并未出席,以此表明自己的态度,而在场的几位则显得很不自在。在长孙继承人位置出现动摇的情况下,人们不知该如何表现。
气氛显得有些尴尬,只有长孙旁若无人的诉苦,一场宴席在座的各怀心思,好不热闹。
夜晚,长孙回到自己房中,心里回想着华夫人的表现,想着接下来该如何应对。
初黎端着给长孙打的洗脚水走进房中,神色恍惚,看着长孙坐在桌前想事,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少爷,你今天…怎么…”初黎话到嘴边却不知怎么说,怕惹恼了长孙。
长孙看着初黎的表现,笑了笑,“怎么,今天早上的表现让初黎不适应么?”
“嗯…有点像…”
“像什么?”
“像…像是,城里的恶少。”说完后,初黎低着头不敢看长孙。
“哦,是么,那说明我今天演得还不错。”长孙露出满意的表情。
“演?”初黎抬起头看着长孙不解道。
“此次回来既是无奈之举,也是冒险之举,我们在这关键的时刻回来无疑是打乱了华夫人的计划,若此时再让爷爷看到支持我成为继承人的希望,力挺我做继承人,我怕华夫人会做出一些可怕的事情。”长孙说道。
初黎听完后若有所思,想到长孙说的可怕的事,试探的说道:“少爷是说华夫人会对少爷你动手?”
长孙摇摇头,“怕不会这么简单,对于华夫人来说,阻碍她子成为继承人最大的阻碍是爷爷而不是我,若爷爷不在了,我对她构不成什么威胁,我怕到时她会提前下手。”
初黎听完后,已经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了,用手掩住因震惊张开的嘴。
初黎的震惊不是没有道理的,在长孙府,不,是整座丽山城,长孙问天的统治地位已经有三十多年无人撼动,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阴谋都是徒劳,华夫人虽也是名武者,在丽山城也算实力不俗,但对于长孙问天来说也只能算是一名弱女子,初黎不明白华夫人哪里有如此大的胆量。
但长孙的担心也是有他的道理的,此次回来爷爷的身体大不如前,回想起三个多月前那次家族的会议,长孙可以感觉到华夫人等人的耐心马上就要耗尽了,到时利欲熏心的华夫人怕是真的会如长孙所想的那样。
三个多月前,族内族老要求召开族会,长孙也有列席,但不曾想族会上出现一位意想不到的人,南宫傲。
三十余年前,长孙问天带领他一手创办的佣兵团天行者一路披荆斩棘,最终拿下了丽山城的统治权,确立了长孙家的霸主地位,而南宫傲便是天行者的副团长,同时也是华夫人的哥哥。
按理说,长孙家的族会不应出现南宫傲这样的外人,南宫傲的出现定是有族内族老的默许,族老们也正是用这种方式来表示对长孙问天权利的挑战。
正是南宫傲的出现改变了那次族会的结局,南宫傲代表天行者的意愿要求废除长孙继承人的身份。而长孙问天这次也一改强硬,未表明态度便散会。
正是因此,长孙与长孙问天大闹一场后离家出走。
现在长孙想来,爷爷当时的表现也是出于无奈,这么做已经是对长孙最大的保护了。
初黎很久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开口道:“所以少爷才那样表现,是故意想让老爷对少爷失望,也是让华夫人放松警惕,但…少爷,你这样岂不是拱手把长孙家送给他们了。”
长孙摸了摸初黎的头,笑道:“傻丫头,现在对我来说,是不是继承人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们。只有你们在那才能叫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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