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东等到了没人的地方,再也忍不住了,开始破口大骂。
“王远这个老王八蛋真不是东西,他想借机在尚书令大人面前表现一番却让我们去给他打黑工,真是岂有此理!”
“还有,王尚书定是和王泽那小子肯定早就商量好了,两人一唱一和……”
“王泽那个小王八蛋还想揽此事,那让他干就好了啊!王尚书知道这是个烫手山芋,就要甩给你……”
李东一脸气愤的怒骂王尚书和王泽二人,但一回头发现刘新彦已经摘掉了官帽,正准备宽衣解带。
“刘新彦,你这是在干嘛!”
李东赶忙制止刘新彦。
此时安静的刘新彦才忽然爆发。
“他王远和王泽二人不就是想挤兑我,将我挤出这吏部么?何必用如此卑劣手段,我现在就如他们愿。”
“我宁可辞了这官,也不愿受他们如此侮辱!”
“我刘新彦十年寒窗苦读、考取功名,为的是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而不是为他王远的仕途铺路!”
“我今日要是给他去修了这马车,岂不是枉读了圣贤书!”
从刘新彦的这番话,长孙便能看出刘新彦这骨子里的心高气傲不是一般的。哪怕他如今只是一名六品员外郎,但骨子里仍旧认为自己是“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读书人。
这个想法在长孙看来是极其愚蠢的,刘新彦作为饱读诗书的读书人,“大丈夫能屈能伸”这样简单的道理不会不懂。但他却生动的展现了什么叫“知易行难”。
而刘新彦这样的读书人在这个时代却占据着主流,或许这也是这个时代落后的原因之一吧。
好高骛远,眼高手低终究难以推动时代的年轮前进。
另一边的李东此时已经被刘新彦的突然爆发惊醒了,听着刘新彦“大逆不道”的言论,再次吓出一身冷汗,早已没了刚才的气势。
李东赶忙抱住刘新彦,制止了他宽衣解带的行为。
“新彦,你冷静,不要冲动!”
两人一番角力,李东总算是制服了刘新彦。
“新彦啊,你这般意气用事岂不是正中下怀。我认为啊,咱们不能这么轻易就认输……”
刘新彦目光犀利的看向李东。
“你是想劝我去修那马车?”
李东赶忙制止刘新彦,开口道:“你可不能乱说,那能叫马车么。那是陛下的座驾,是龙辇。”
刘新彦没有心情和李东争论这个,依旧目光犀利的盯着李东,就像是在看叛徒。
“那个,新彦啊,我很认同你刚说的一句话‘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你看啊,这龙辇乃是陛下的座驾,此次秋狩又是长公主乘坐。所以说,改造龙辇一事与你这句话的初心不违背……”
刘新彦收回目光,语气鄙夷的说道:“哼,李东你现在的样子与刚才的王远一般无二!”
李东有些尴尬,但还是硬着头皮劝说刘新彦。
“我知道你有傲骨,但是现在的情况是形势比人强。之前科考时我就劝你别跟王尚书对着干,现在好了,他不断给你穿小鞋,咱们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刘新彦经过这两天,也品尝到了这一后果,但仍旧嘴硬的说道:“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
李东见刘新彦一副死鸭子嘴硬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
“行,满朝文武只有你刘大才子才高八斗,刚正不阿。既然你不愿屈服于王尚书的官威之下,那你走吧,以你的才气于何处不能谋个一官半职。去吧,天高海阔任鸟飞,山高水长任君行!”
刘新彦见李东不再阻拦,一时间反而有些骑虎难下,这官服脱是不脱还没了主意。
过了良久,两人都不开口,李东见刘新彦没了之前的气势,这才再次开口劝阻道:“九州是大,但真正能让你实现这鸿鹄之志的只有这盛世帝都。况且,云玲姑娘一心守在这里等着你呢,你若辞了官该如何为云玲姑娘赎身?”
李东说完前半句刘新彦还想嘴硬,但到了后半句刘新彦便彻底没了脾气。
“那……可是这改造龙辇我也不会啊。”
见刘新彦终于松口,李东暗暗松了口气。
一直旁观的长孙则在心中暗叹,多亏了刘新彦有李东这样一位挚友,否则以他这个性子早在官场混不下去了。
长孙现在在刘新彦体内,虽然只是个“客人”的身份,但几天下来他发现自己是可以强行改变刘新彦的某些决定和行为的。
就比如那天红袖阁小聚时,刘新彦展现出远超平时的敏锐性与缜密性,便是长孙影响的结果。
但长孙到现在还没有搞清楚自己所处的事件里刘新彦到底起了什么作用,是站在武院长和云院长的一边还是站在对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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