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 回忆篇之秦非离二枯木逢春(1 / 1)

这般说来,那几日的琴瑟和鸣,是让这大小姐误以为他是皇帝了?

可笑,既是天子,又怎可能有这样悠闲惬意的时间,他要美人,一道圣旨即可,何必这样费尽心机地接近?

秦非离忽而眯了眯眼睛,忽而道:“去查,这件事情,经过始末,我要了解得一清二楚。”

最终的结果,与所料没有半分差距,这温二小姐的脸,的确是被温大小姐所为。

同是将门女儿,却没想到,这姐姐竟这般铁石心肠,那些时日,他当真是错瞧了!枉费他一番心思,

幸好,他尚未下聘。

而令秦非离更加意料不到的事,就在这件事发生后的第七日,温歌吟突然约他在二人初识的酒楼见面。

说起来,这应该算是二人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会面。

然而,第一次会面,所谈内容,竟然是她的那位妹妹,温二小姐。而温歌吟向他提出的请求则是,让他娶了自己的妹妹。

秦非离当即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道:“本王这等残身,温大小姐觉得,本王会是温二小姐的良缘?”

温歌吟看了他半响,忽而道:“妹妹与我,本就一母同胞,面貌极似,几乎不能区分一二。除开面貌之外,妹妹昔日与我齐名,即便没有容貌,仍是京城一等一的大才女,王爷虽然身残,但心不残,如若能娶了妹妹,一来,算是了却了我出嫁前的心愿,二来……”她柔柔地凝视着秦非离道,“只怪我们有缘无分,若是你能与妹妹结成良缘,也算是佳偶天成。”

“佳偶天成?丑女配男么?”秦非离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温歌吟一怔,顷刻间便红了眼眶看着他道:“对不起,我只是想在出嫁前给妹妹寻个好夫婿,而我唯一能信任的人,只有你,也唯有你。”

秦非离看了看她发红的眼眶,忽而道:“皇家是不是就真的那么好?好到让你一门心思不惜痛下血本,也要飞上枝头做凤凰?”

温歌吟抬起头来,一下子止住了哭泣,却仍旧楚楚动人地看着他,一脸茫然道:“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秦非离随即勾唇一笑,确是极其冰冷的笑意,道:“恕温大小姐的提议,秦某不能答应,秦某要娶谁,会娶谁,秦某有自己的主意,我的妻子,是要陪伴我一生,执手偕老的人,我绝对不会将就。”

说完之后,他已推动轮椅,离开房间。

他本已下定决心,不再理温家二女的事,毕竟,他鲜少出门,这样的热闹本也与自己无关,可是临近宫宴的前几天,太后忽然让人来传话,让他也务必参加选后的宫宴,因为在这天,可以任由他在众女中挑选一人,作为秦王妃,不仅他可以如此,所有适龄的王爷皆可以如此。

太后的话,便是懿旨,所以,即便是久未正式在人前露过面的他,这一次也避无可避,这样一来,秦非离不由得开始再众王公大臣千金里,开始找王妃人选。

他本意只想挑一个贤淑端庄的女子,没有太多心机,淡然处世,不论他如何作为,她在家安然相夫教子,不参合他的所作所为,只默默立于他的身后,全心全意当他的妻子,而他,亦会穷此一生,细致呵护与她,夫妻二人举案投眉,携手至老。

如果,这个妻子能在自己复仇路上助自己一臂之力,自然最好,倘若不能,也无甚遗憾,不过是再多耗几年时间罢了。

身为皇子,身为皇亲国戚,他知道自己的婚事由不得自己做主,但好在,他无心仪之人。看透了皇宫里的尔虞我诈,看透了父皇当年的悲凉,若不是那宁氏起了异心,父皇绝对不会年纪轻轻便驾鹤西去,留下一干妃嫔生死相搏,留下一干子嗣,沦为政治的牺牲品,一如,当年的他和母亲。

宁太后夺位,多少皇子妃嫔死于非命?即便是他当年命大,却也被废去双腿,还有母亲,此后的大半辈子,都活在仇恨和痛苦之中,成了今日这般情形。若不是仇恨,他们母子的关系绝对不是现在这样!可是就是因为争权夺位,不但毁了他,还毁了母亲一生。

幸而,他机遇好,治好了双腿,否则,就真的是一辈子都处于阴暗之中,被仇恨吞噬。

所以,他不想自己将来的女人孩子成为争权夺位的牺牲品,为了这个,这么多年过去,他从来洁身自好,不随意留情,愿得一人心,白头不相离。

他本打算随了太后心思,任由她指一个女子给自己,可是,当他位处于大殿之上,从所有人目光中看到的,更多的是对他双腿残疾的异样之色,不仅于此,即便他生得如何丰神俊美,那些千金小姐们,竟然吝啬到一个眼神都不给他,似乎是生怕与他沾上关系,怕太后将自己指给他。

那一刻,他的心中生出些许自嘲,难道世间女子多势力么?不想嫁给他,无非只有两个原因,一是他双腿残疾,一如他昔日散播出去的谣言:不能人道;二便是他的身份了。他向来深居简出,鲜少在人前露面,名为王爷,实则连一个小县令都不如,毫无实权,空有其名,而这些人对他避而远之,心思可想而知。

既然都是想要飞上枝头变凤凰的人,他又何必去招惹?

可是,当所有人的视线从自己身上抽离,去关注其他的王爷之时,却有一人,专注的凝视着自己。

她带着一张极丑的金色面具,大半的脸都隐于面具之下,只露出一双眼睛在外头。那双眼即便隔着面具,仍旧能清晰看出,那双眸中的清澈之光,清澄如水,漆黑如夜,半分杂质也无。

她的目光没有避讳之色,反而是多了一份好奇在里面,而当自己向她投以目光之时,他惊讶的发现,她的目光竟然一下子凝住,仿佛是被自己所吸引,秦非离忍不住心间升起一股好笑起来,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因为他的容貌,而凝滞住,随即,他对她投以礼貌性的一笑。

却没想到,这一回,她已不是凝滞,而是彻底呆住了!

秦非离的心头,不知为何,生出一份别样的滋味出来,仿佛久未逢春的枯木,在经受寒冬大雪的摧残折磨之后,倦然至即将凋零,却忽而迎来一阵暖意融融的春风来,即便心已倦极,在那一刻,却体会到了久别的暖意,那是不足以重新萌芽的力量,却足以让它在那一刻,觉得漫长时光不是那么难熬,已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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