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霄渝更是觉得无地自容,被柳沐倾这么一说,他竟也觉得自己如同那狼心狗肺之人一般!
老夫人面色也是不悦,她一边暗骂林霄渝不争气,一边又觉得这些事有损侯府颜面。
好在柳沐倾愿意拿出嫁妆摆平这事,也算是保住了侯府颜面,也保住了林霄渝的前程。
老夫人叹了口气:“祖母知你心中委屈,从前祖母不在府中,让你受了诸多委屈,你且放心,往后再不会了。”
被柳沐倾这么一闹腾,老夫人根本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开口,可那些毕竟是圣上的赏赐,若是不想法子将那些赏赐纳去公库,岂不是便宜了柳沐倾?
柳沐倾哪会不知老夫人心中所想,她故意提及嫁妆一事,正是为了给自己找个由头,好将圣上的赏赐名正言顺收入自己囊中。
柳沐倾擦了擦眼角,似是突然想起什么:“祖母,还有一事,孙媳要请您做主!”
老夫人想都没想,便应了下来:“祖母方才说了,定不会叫你再受委屈,你且说是何事,祖母定应下来。”
柳沐倾在心里嘿嘿一笑,那她可就不客气了:“祖母,方才孙媳也说了,前些日子孙媳掏空了嫁妆才保住世子,眼下,孙媳的嫁妆没了,若是被母家问起来,孙媳实在不好交代!”
顿了顿,柳沐倾又难为情地说道:“若是孙媳将世子之事说出去,只怕会遭母家人嘲笑,说侯府无人,竟要一个女子出面解决,更有甚者,他们还得说侯府既无人,也无财,否则又何至于要嫁进来的孙媳妇自掏嫁妆?”
说及此处,老夫人面色沉了又沉。
她已隐约察觉到柳沐倾接下来要说什么,偏偏方才一时口快先应了此事,眼下即便是想改口,也是难了!
果然听柳沐倾接着道:“祖母,碰巧孙媳这次运气好,得了圣上赏赐,孙媳想着不如就将那些赏赐充入孙媳的嫁妆,这样即便是母家问起来,孙媳也可挺直了腰板同他们说。”
老夫人现下算是明白了,柳沐倾是搁这里等着她呢!
这小蹄子聪慧是聪慧,可那心思却全都用在了歪门邪道上,属实叫人厌恶!
偏偏她才刚应下柳沐倾,加之此事又确实是侯府理亏,若是真被传了出去,只怕会连累整个侯府遭人戳着脊梁骨笑话。
眼下别无他法,也只能先如了柳沐倾的意。
不过来日方长,只要柳沐倾还在这府里,只要她还是侯府的人,就不愁没有机会让她把那些金银珠宝吐出来!
老夫人心绪万千,面上却又挂起了一抹慈和的笑,待柳沐倾的态度也十分和蔼:“你这话说的有理,毕竟你也是了为了世子,为了侯府考虑。”
林舟见状也就点了点头,还开口说了几句漂亮话:“那本就是圣上赏给你的,至于你作何处置,皆由你。”
柳沐倾一把擦干眼泪:“沐倾谢过祖母,谢过父亲!”
能光明正大地将赏赐搬去自己的小库房,柳沐倾微微悬着的心总算落到了地上。
这侯府之人,各怀鬼胎,什么关心?什么安慰?什么信誓旦旦?不过都是虚情假意罢了,唯有这钱财才是切切实实的!
林霄渝在旁边呆愣了半天,如今侯府入不敷出,他也是知晓的,就连平日里他爱喝的上等普洱,都换成了次一等的。
如今柳沐倾得了这么多赏赐,理应拿出来替侯府分忧。
可父亲和祖母竟同意了她将那些珠宝据为己有,这多少让他有些不理解。
但转念一想,柳沐倾说到底也只是他的妻子,是他的一个附属品,既是柳沐倾的东西,自然也就是他的。
她既能为了他将嫁妆拿出来一次,那便也能拿出第二次、第三次……
想到这里,林霄渝看向柳沐倾的眼神又多了几分深意:“沐倾,此次狩猎,你替为夫迎战,还夺得魁首,明日为夫便带你去街上的胭脂铺瞧瞧,若是有喜欢的,为夫必买下来送给你。”
柳沐倾撇撇嘴,谁稀罕呢,她自己就有一家!
说了这么许久,老妇人看了眼快要凉透的饭菜:“你们也别只顾着闲话,快用些饭菜。”
几人这才又先后动了筷子,之后的氛围倒也算得上一派和谐。
等一顿晚膳结束,天色已晚,老夫人先将柳沐倾二人打发走:“时候不早了,霄渝,你且陪着沐倾早些回去歇息,她这几日也累了,你定要好生照顾着,莫要再惹她不开心。”
柳沐倾心下一惊,老夫人这是硬逼着林霄渝去悦兰苑啊!
林霄渝站起身来便行了个礼:“祖母放心,孙儿定不会再惹沐倾不悦。”
柳沐倾见状,也只能先应下来:“如此,祖母也早些歇着,沐倾明日再来给祖母问安。”
老夫人摆摆手:“不必如此,你们这些年轻人,总贪睡些,不必日日前去问安。”
柳沐倾也没再接话,只是和林霄渝一前一后出了寿安堂。
林霄渝跟在柳沐倾身后:“沐倾,今日……”
柳沐倾直接打断了他的话,也顺便断了他的念想:“世子还是去看看楚姨娘吧,今日这晚膳,你未喊她,恐怕楚姨娘这会儿正埋怨世子呢。”
说罢,不由分说,柳沐倾自顾自加快了脚步。
林霄渝再着急,也是个要面子的人,被柳沐倾这般拒绝,他自然也不能厚着脸皮跟着。
看着柳沐倾越来越远的背影,林霄渝不快地哼了一声,神色也有些不虞,他总觉得柳沐倾像是真的在躲着自己。
但怎么可能呢?
女子向来以夫为天,绝不可能有女子会将夫君的宠爱往外推。
想来是自己今日所言又伤了柳沐倾的心,她才又使起了小性子。
不过柳沐倾既已嫁给他,这辈子便只能待在他身边服侍他。
来日方长,他倒也不必急于一时,以免这女子真以为自己将他拿捏住了。
转过头,他直接去了秋姨娘屋里。
至于楚韵儿那边,他是想都没想的。
一来,楚韵儿每次见了他,便要哭诉一番,从前他觉得楚韵儿落泪时我见犹怜,如今却只觉得烦躁。
他能将她一个小门小户的女子带回侯府,她理应感恩戴德才是,如今却只知道哭哭哭,难道是觉得自己薄待了她不成?
二来,祖母显然很不喜楚韵儿,如今又是祖母执掌府上中馈,林霄渝自然不想为了一个楚韵儿惹祖母不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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