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给梅霜使了个眼色,梅霜会意,立刻上前,笑盈盈递给刘公公一个荷包:“劳烦公公跑这一趟,公公拿去买些茶吃,还望莫要嫌弃。”
刘公公接过荷包暗暗掂了掂,面上笑意愈发浓了:“那便多谢少夫人了。”
就在这时,徐妈妈正要扶着老夫人起身,刘公公见了,脸色瞬间冷了下来:“老夫人且慢,贤妃娘娘也叫杂家捎了口信给老夫人,还望老夫人跪着听完。”
老夫人面色一暗,刚直起的半个身子只能再次跪下去。
刘公公清了清嗓子:“贤妃娘娘听闻侯府老夫人与其养孙女恶意诬陷九公主与少夫人,此番贤妃娘娘不能亲自前来处置此事,便叫杂家带了口谕来。”
老夫人跪在低上,原本她还直愣愣地抬着头,在听到这话后,那高昂的头颅竟不自觉地低了下去。
刘公公继续说道:“侯府老夫人,念其上了年纪,身子骨怕是经不得蹉跎,便罚其抄写经书。”
听到这里,老夫人松了口气,原本她还以为这次死罪难逃,没想到只是抄写经书而已:“老身领罚。”
刘公公冷冷一笑:“杂家这话都还未说完,贤妃娘娘可是听说了,老夫人一生向佛,想必抄写经书对老夫人来说并非难事,故而贤妃娘娘说了,要老夫人务必抄写够百万字,才可。”
老夫人瞪大了双眼,浑浊的眸子不敢置信地看向刘公公:“百,百万字?”
刘公公点点头:“正是。”
下一秒,老夫人只觉眼前一阵发黑,竟直接昏了过去。
徐妈妈手忙脚乱地将老夫人扶回房间,林舟则一直站在旁边,刘公公不走,他也不敢走。
林舟强撑着笑意道:“刘公公见笑了,这段时日本侯的母亲身子骨一直不好,不知……”
只是他话还未说完,便被刘公公打断了:“侯爷不必多言,这都是贤妃娘娘的旨意,侯爷若是有什么不满,不妨直接去宫里面见贤妃娘娘,有些事杂家可不敢擅自做主。”
林舟乖乖闭上了嘴,眉宇间的愁容愈发浓了几分。
刘公公见状,又换上一副笑脸看向柳沐倾:“少夫人,此番杂家已将话带到,至于若萱那边,已有人专程去了林宅。”
说到此处,柳沐倾有些好奇,也不知贤妃娘娘用了什么手段惩治若萱,眼下鸟雀们并未传来消息,只怕还要等上一会才能得知。
刘公公似是看出了柳沐倾的心思,他走近两步,又压低了声音:“少夫人,贤妃娘娘说既然若萱那张嘴如此能说会道,又惯会颠倒是非,那便该好生对待她那张嘴。”
顿了顿,刘公公又继续说道:“贤妃娘娘已派了身边的嬷嬷去了林府,每日掌嘴二十,直至一个整月为止。”
柳沐倾抿了抿嘴,企图掩盖嘴角的笑意:“多谢公公相告。”
趁着旁人没注意,柳沐倾又悄悄塞了一张银票到刘公公手里:“此番有劳刘公公了。”
刘公公诧异地看着柳沐倾,方才这位世子夫人不是才赏了不少银子吗?这怎么……
且他低头悄悄觑了一眼,竟是一张一百两的银票!
刘公公不禁暗暗倒吸一口凉气,这位的手笔可是连宫里的贵人们都毫不逊色!
柳沐倾只笑意盈盈看着他,刘公公这才收了,面上笑意愈发真切了几分:“世子夫人如今得了圣上的嘉奖,又被九公主惦念着,日后必定万事顺意。”
“那便借公公吉言了。”柳沐倾也笑得愈发开怀。
林霄渝见状,心里有些不痛快,虽那公公是个阉人,但他也见不得柳沐倾跟他走得这般亲近。
不过虽心中不快,林霄渝面上还是乐呵呵地说了一句:“公公可否赏脸,去前厅喝一杯茶?”
这话听起来是邀请,实则是逐客令。
刘公公这才瞧见林霄渝,若非他主动开口,还真无人能注意到他的存在:“世子客气了,杂家还要回宫里复命,这杯茶,怕是喝不上了。”
这话,正合林霄渝心意:“如此,那我送公公。”
见刘公公要走,柳沐倾突然心生一计。
先前虽说林霄渝已经答应她会将嫁妆尽数归还,可并未说具体归还时间。
如今,她正可以借着刘公公之手,将这嫁妆尽早攥在自己手里。
柳沐倾看了一眼林霄渝:“世子,还是妾身送吧,世子方才不是说要去盘点库房,尽早将妾身的嫁妆还回来吗?”
此事刘公公并不知情,但他可是混迹宫中多年的老人,岂会看不出柳沐倾这是故意提起这茬?
想到方才收了两拨的银子,刘公公立刻会意,假意好奇地道:“杂家斗胆多嘴一问,少夫人此话何意?”
柳沐倾刚要开口解释,却被林舟抢先了一步:“不过是些家事,就不劳公公费心了。
林霄渝,你现在便去清点库房,若是不够,便去找账房要,就说是为父允的。”
柳沐倾转身看向林舟,毕恭毕敬地行了个礼:“多谢父亲。”
林舟十分不耐烦地转过身去,此番并非是他想掏这个钱,只是若是他不应下来,只怕柳沐倾便会将此事说与刘公公听。
刘公公若是知晓了,那圣上定会知晓此事,到时若是治他个治家不严之罪,他还有何脸面在朝中立足?
要怪就怪他这个不争气的儿子,净会招惹是非,半点都比不得林业。
林霄渝应了一声后,便直接去了库房。
他虽不愿归还柳沐倾的嫁妆,但如今有父亲兜底,他自是乐意的。
再者,这嫁妆说是归还给柳沐倾,但他与柳沐倾可是夫妻,到时候柳沐倾的,还不都是他的?
柳沐倾甚是满意:“父亲,儿媳先去送刘公公。”
林舟见刘公公走后,这才转身快步进了屋。
此时,老夫人已经清醒过来。
见儿子进来,她铁青着一张脸看向林舟,语气却是缓和了不少:“眼下,当作何打算?”
林舟叹了口气:“母亲,儿子身在朝中,已是被许多事烦心,还望母亲莫要再擅作主张,多生事端。”
老夫人闻言,脸色愈加阴暗:“此人不除,我侯府家业不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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