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明礼急得满头大汗,只能赔着笑脸:“世子夫人说笑了,此事的确是小人的过错,还望夫人大人不记小人过,给王府一个面子,此事就……”
“就什么,就此作罢?”
顾廷墨不知何时出现在众人面前,他大摇大摆地走到柳沐倾跟前:“世子夫人这是又遇到麻烦了?”
柳沐倾福身行了个礼:“妾身见过王爷,不过王爷此言差矣,这可不是麻烦,这是财神爷给妾身送银子来了。”
鲍明礼见状,赶紧跪了下来:“小人见过承瑄王。”
顾廷墨转身看着鲍明礼:“堂堂晋幽王府,该不会连这两万两银子都拿不出吧?
你且回去给你家主子传个话,若四弟真拿不出这银子,只要他开口,这银子本王替他出了便是。
再怎么着,四弟身为王爷,也不该真做出此等仗势欺人之事。”
鲍明礼冷汗直流,原本一个柳沐倾就够难缠的了,如今又来了一个承瑄王。
且这位承瑄王可是自家王爷的死对头,若是被王爷听到这话,只怕是要杀几个人才能解他心头之气。
见鲍明礼一言不发,顾廷墨直接唤了一声三全:“三全,送他回府,把方才发生之事,还有本王说的那句话,尽数说给晋幽王听一听。”
三全应了一声,便带着几个随从将鲍明礼架上了马车。
柳沐倾喊了一句:“三全且等等,将这两桶葡萄酒一并带去。还有,将这桶新的也带去,就说是武安侯府世子夫人赠予晋幽王的,请他尝尝鲜。”
顾廷墨微微一笑:“还是世子夫人考虑周到。”
柳沐倾险些要笑出声来,什么考虑周到,她可没有那么好心送酒给顾景书,不过是因为她要送的那桶酒,乃是昨日深夜被下了毒的。
既然顾景书派人来此下毒,那她自然是要回礼的。
如今,顾景书得了那桶下了毒的酒,也算是物尽其用,有始有终了。
昨日,柳沐倾已提前做了安排。
她让沈亦安将其他的酒先行收起,只留了一桶葡萄酒在此,至于其他桶里放的不过是清水而已。
他们选择在深夜下毒,又不敢点着烛火,根本就看不清那桶里究竟是水还是酒。
待那些下毒之人离开后,沈亦安又命人将那些下了毒的桶尽数移走,再将完好无损的葡萄酒搬来此处。
所以,方才鲍明礼试了两桶,里面均是好端端的葡萄酒。
柳沐倾看了一眼沈亦安,沈亦安心领神会,直接命人从里侧搬了一桶葡萄酒出来。
三全带着一干人等离开后,春山酒楼又恢复了热闹。
为了让宾客们放心,柳沐倾亲自打开了一桶酒,并当着众人的面喝了一杯。
众人见状,纷纷拍手叫好:“世子夫人好酒量。”
柳沐倾也是爽朗一笑:“诸位皆可放心,这酒中并无毒药,若是大伙不信,那就请……”
柳沐倾转身笑眯眯地看着顾廷墨,顾廷墨正准备去店里寻个雅座,结果正对上柳沐倾的目光。
顾廷墨也没多想,只接过柳沐倾递来的琉璃杯,自顾自舀了一杯喝了起来。
众人见状,更是一阵阵惊呼。
顾廷墨将空杯子递给柳沐倾:“如此,诸位可放心了?”
那些围观之人,一个个生龙活虎:“放心,我等自是放心的!”
“有王爷和世子夫人在前,我等还有何不放心的?”
“就是,咱们这些人的命加起来,也不如王爷一根手指头矜贵,王爷都敢喝,咱们也没什么怕的。”
众人一拥而上,店里的伙计们也跟着忙活了起来。
沈亦安站在不远处,抬头看着与柳沐倾并肩站在一处的顾廷墨,只觉得心里跟缺了一块似的。
他是高高在上的王爷,他总能轻而易举地替柳沐倾解围。
再瞧瞧他自己,除了会做些生意,他还能如何?
一时之间,沈亦安只觉得失魂落魄,险些稳不住心神。
柳沐倾看了一眼顾廷墨:“王爷今日在春山酒楼的消费,皆由妾身负责。”
顾廷墨打趣地看着柳沐倾:“世子夫人这些葡萄酒倒也能卖上些银子,且若是四弟将那两万两银子送来,应当也有本王的一份功劳,如此,本王便却之不恭了。”
目送着顾廷墨上了二楼后,柳沐倾这才得以喘口气。
她走到沈亦安旁边:“沈公子,昨夜,辛苦你了。”
沈亦安回过神来,转身看向柳沐倾:“不辛苦,若非柳姑娘心思缜密,恐怕今日之事……”
柳沐倾心虚地挠了挠头,哪里是她心思缜密,这些都是鸟雀们给她送的消息:“沈公子,你也不必这样夸我,其实,我也就是个寻常人。”
沈亦安心里有些酸楚,他虽深得柳沐倾的信任,可他总觉得,他与柳沐倾之间隔着千山万水,隔着无法逾越的鸿沟。
压下心中苦涩,沈亦安温声询问:“在下听闻侯府的若萱姑娘已成了婚,且在她成婚之日,姑娘受了不少委屈。”
柳沐倾抬头看了一眼沈亦安,嘴角带着一丝亲切的笑意:“你呀,消息倒是灵通,不过呢,这委屈我是断然不会受的。”
沈亦安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却听见掌柜的在一旁喊了一声:“沈公子,快过来瞧瞧。”
柳沐倾摆摆手,示意让他过去看看,沈亦安走开后,柳沐倾也跟着忙活了起来。
一个时辰后,春山酒楼门口的客人依旧络绎不绝。
有来凑热闹想尝一尝美酒的,也有尝了之后,回去拿了酒壶来买些酒的,还有一些则是前来吃饭的客人。
柳沐倾忙活了许久,她刚要直起身来伸个懒腰,却瞧见鲍明礼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柳沐倾会心一笑,看来是送银子来了。
鲍明礼捂着半边脸,脚步踉跄地朝柳沐倾走了过来。
“小人见过世子夫人,这是王爷叫小人送来的银票,整整两万两,还请世子夫人过目。”
柳沐倾伸手接过银票,一边核对银票上的数额,一边故意羞辱了一句:“鲍管事为何捂着半边脸,总不能是被王爷打了吧?”
鲍明礼满肚子怒火,却无处可发:“就不劳世子夫人费心了,小人先告退。”
可不是嘛,他回去后便被顾景书狠狠抽了几巴掌,若非有三全在场,只怕他小命都要难保。
眼下晋幽王气还没消呢,他这回去不知还要面对多少腥风血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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