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那日楚韵儿来了悦兰苑,柳沐倾便知晓她想作妖,所以,她早就买通了楚韵儿身边的大丫鬟如月。
倒也不是她使了多少手段,实在是楚韵儿在府中过得不如意,又无处发泄,便将自己的脾气尽数发在了如月身上,每日动辄便是打骂。
不仅如此,她还日夜担心如月也会如染秋那般悄悄爬了林霄渝的床,故而每日都似防贼一般防着如月。
如月对此早就苦不堪言,只是苦于卖身契在楚韵儿手上,这才反抗不得。
如今柳沐倾主动向她抛出了橄榄枝,如月自是毫不犹豫便答应了下来。
如月揪着自己的衣角,又补了一句:“楚姨娘,少夫人待您一向厚道,也从未苛待过您,奴婢实在说不出那些违心的话,还望姨娘莫恼。”
这话无疑是又往楚韵儿身上扎了一刀,直扎得她眼前发黑:“你!你个吃里扒外的贱蹄子!”
老夫人冷眼看着楚韵儿,心里暗骂这也是个扶不上墙的东西。
既然她有心想对柳沐倾下手,为何不做好十足准备?
如今竟连身边的婢女都不与其一心,当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眼下即便自己有心想帮楚韵儿对付柳沐倾,可也实在是有心无力。
老夫人厌恶地看着楚韵儿:“若你拿不出证据,证明此事是少夫人逼迫你为之,那你便只能自个儿担下谋害侯府子嗣的罪名了。”
楚韵儿这才微微慌了神,原本她以为老夫人一直视柳沐倾为眼中钉、肉中刺,只要自己给出这个由头,老夫人定会借机严惩柳沐倾。
可如今看来,老夫人竟是站在了柳沐倾那边!
楚韵儿思绪凌乱,只能咬着牙道:“可妾身去过悦兰苑,见过少夫人都是真的。若此事与少夫人无关,又岂会才过了没几日,染秋的孩子便出了事?”
老夫人搭眼看向柳沐倾:“此事确实是有些蹊跷。”
柳沐倾轻嗤一声,不答反问:“今日孙媳来过寿安堂,这可是众人都瞧见了的。
若是过个几日,孙媳不慎犯下什么过错,是否也可说是今日祖母亲自吩咐孙媳去做的?”
一番话,直接堵得老夫人和楚韵儿哑口无言。
“祖母不过是问上一句,你怎地还往祖母身上牵扯起来了?”老夫人似无奈地嗔了柳沐倾一眼,又转头冷眼扫向楚韵儿,“楚韵儿,你心思恶毒,谋害侯府子嗣,又企图攀扯世子夫人,你可知错!”
眼瞧着事情对自己越来越不利,楚韵儿突然像是疯了一样捂着自己的头:“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那点心虽是我送的,可东西是我从大厨房拿的,这一切都与我无关,与我无关!”
柳沐倾看了一眼如月。
如月会意,立刻走到老夫人面前跪了下来:“老夫人,奴婢有话要说。”
楚韵儿见状还以为如月是要帮自己说话:“如月,你快同老夫人说啊!你说你都听到了,是少夫人逼着我去做那些事的,你快说!”
如月别过脸,又将头埋得更低了:“老夫人,奴婢可以证明少夫人并未指使楚姨娘做那些事,这一切都是楚姨娘擅自为之。
不仅如此,楚姨娘还对奴婢威逼利诱,企图叫奴婢昧着良心指证少夫人,将莫须有的罪名扣到少夫人身上。
可少夫人为人清白,从未苛待过奴婢,奴婢实在不能做出这等栽赃陷害之事,还望老夫人明察!”
楚韵儿难以置信地瞪着如月,下一刻,她竟直接扑向如月,似是要将她生吞活剥了。
“你这个吃里扒外的贱婢,你竟向着外人说话,今日我就撕烂你的嘴!”
徐妈妈见状,赶紧将楚韵儿拦了下来,只是楚韵儿仍张牙舞爪地瞪着如月,那模样好似妖魔一般骇人。
林霄渝也是第一次见到楚韵儿这幅模样,也是在这一刻,他对楚韵儿仅存的那一丝丝怜惜终于消失殆尽。
眼前的楚韵儿,早已不是当初那个纯真善良,宛若一朵出尘白莲的楚韵儿了。
老夫人直接厉喝一声:“都住嘴!”
如月已经吓得浑身发抖,但一想到自己很快就能彻底摆脱楚韵儿,她咬紧牙关,又继续说道:“老夫人,前几日楚姨娘差奴婢悄悄出府,去医馆买了大量的红花与麝香。
老夫人若是不信,也可差人去那医馆问询。
奴婢当时不知楚姨娘买这些东西作甚,若是奴婢知晓楚姨娘是为了害秋姨娘腹中的胎儿,奴婢宁死都不会去买那些东西。
老夫人,奴婢知错了,奴婢对不起秋姨娘,对不起侯府!”
不等老夫人开口,柳沐倾已先一步叹了口气,将话接了过来:“此事也怨不得你,毕竟是主子吩咐的事,你一个下人也不好多问。
如月,如今你能站出来指认楚姨娘,已算是将功补过,加之祖母向来通情达理,自不会怪罪于你。”
如月冲着老夫人砰砰磕了几个头:“老夫人,奴婢所言句句属实,少夫人与此事毫无瓜葛,一切都是楚姨娘自作主张,擅自为之,还请老夫人明察。”
楚韵儿猩红着一双眼,恶狠狠瞪着如月,恨不能将其生吞活剥了:“如月,你这个贱婢,我早就该将你赶出府去!
我好心留你在府里,你竟敢背叛我,你该死!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徐妈妈紧紧箍着楚韵儿,这才让她动弹不得。
老夫人一脸的厌弃:“楚韵儿,你还要胡闹到何时?你谋害我侯府子嗣,罪不可恕!来人,将她拖下去,先杖责三十,再作处置。”
楚韵儿却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是一把挣开徐妈妈,像是疯癫了一般大笑起来:“我看你们谁敢!”
柳沐倾嗤笑一声:“有何不敢?”
楚韵儿头发凌乱,衣裳不整,俨然已是个疯婆子的模样:“柳沐倾,你别忘了,如今染秋的孩子没了,我儿就是侯府唯一的子嗣!
这整个侯府日后都是我儿一人的,我身为未来世子生母,看你们谁敢对我不敬?”
没等柳沐倾开口,老夫人已是万分厌弃地道:“不过一个妾室生出的孩子,竟连世子之位都敢肖想,当真是无法无天!”
她转头看向林霄渝,语重心长地道:“宵渝,楚韵儿是你院子里的人,祖母本不该干涉过多。但她如今竟敢说出此等大逆不道的话,只怕是留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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