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月珠迎出去好奇地问了问:“什么好东西?”
“当然是肉啊!做酒席怎么能少得了肉呢,义父足足给你准备了100斤上好的肥五花,都是从屠宰场刚弄下来的,今晚就用来炸扣肉,保准来宾吃了都说好。”孙强压低声音。
这一百斤肉还是孙强找了好多关系,最后才找到屠宰场的亲戚身上,请他出面帮自己弄一批肉用来给月珠结婚,他孙强的义女结婚,酒席绝不能寒酸了。
在这个年代一两斤肉不是难事儿,可一百斤简直难如登天,孙强能把猪肉弄来,想必花了很大的功夫。虽然月珠打算从空间里弄几头野猪炸扣肉,但转念一想来的人太多,过于扎眼。
干脆把一切都交给国营饭店准备,反正饭店有猪肉来源,她这边多花点钱也无所谓。
婚宴嘛,吃开心就好。
但孙强送来的这一百斤猪肉,还是能起很大作用的。
“义父,谢谢您……”
“又跟义父客气?你是我女儿,我不疼你疼谁?”孙强一脸怪罪的看着月珠。
月珠笑笑,压了压眼角,太感动了。
“那咱们不客气了,快进来做,奶奶他们都在里面聊明天的安排。”月珠请孙强进屋,她和孙强认做干亲的事已经和家里人说了,楼老太也非常赞同,说到时候就让孙强这个做‘父亲’的送她上小轿车。
孙强自然乐此不疲,“我女儿出嫁,当然要让我这个父亲送啊!”
“那撑雨伞的事,丽娟小荷美满,你们这边没问题吧?”楼月珠安排。
李美满说:“让小荷去就行,我这不负责在酒席上派发香烟么?丽娟和金华同志也要负责收份子钱。”
吴丽娟点头,当时的安排的确如此。
楼老太一拍脑袋:“我给忘了,那就由小荷替月珠打伞。”
“江家老太太梳头,”
楼老太不愧是做过地主婆的,安排起事儿来有条不紊,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
“那坐凳呢?月珠起来的时候,谁来坐梳妆台的凳?”孙强也跟着问。
楼老太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我又给忘了这事儿,那就让阿北来,把手上的事情放放,到时候你妹妹梳完妆,出门的时候你来坐她的凳子。”
楼遇北有些不情愿:“可我是负责放鞭炮的……”
他喜欢放鞭炮,喜欢啪啪啪的感觉。
但奶奶一瞪,他什么话都不敢说。
“哪有让哥哥给妹妹坐凳的道理?一般不都是弟弟来吗?”月珠好奇问。
“话是这个理儿,但你是咱家最小的。”楼老太跟月珠解释。
月珠指了指吴丽娟怀中睡觉的许天天:“这不有一个么?”
吴丽娟把她当成亲女儿疼,她也把吴丽娟当成自家人,
许天天就是她的亲弟弟,让许天天坐凳再合适不过。
“这咋行?”吴丽娟一听,有点忐忑。
“有啥不行,就这么定了。”月珠说。
楼老太深思过后也觉得合理,孙女说什么就是什么。
“那就天天坐凳,丽娟,等孩子醒了你交代他一下,明天可别赖床。”
“好。”
就在这个时候,许天天睁开了眼睛,他刚刚听到大人们说的话,现在有点不服气地争辩:“天天最勤快了,老师都夸我从不迟到呢,我不会赖床的。”
闻言,众人都笑了起来。
月珠摸摸许天天毛茸茸的脑袋,笑得一脸灿烂。
是夜。
月珠安排好吴丽娟等人睡的房间,正要上楼休息的时候,却发现一楼客厅亮着,便走下去看了一眼,发现是奶奶点着煤油灯正织毛衣,旁边篓子里放了两三身衣服,还有好几双鞋子。
这些都是楼老太给月珠准备的嫁妆,现在有的那些都是孙女自个儿挣的,她作为奶奶,没什么本事,只能讨讨巧,做两身衣物,打从结婚日子定下来,她就每天都织毛衣,纳鞋子。
给孙女纳的布鞋都好几双了,毛衣也织了好几件,不知不觉月珠结婚的日子就要到了。
当初那么小的一个肉团子,咋转眼就长大了呢。
“奶奶~~”月珠冲正在埋头穿针走线的老太太喊了声。
“嗳。”楼老太停了停动作,又继续:“咋还不睡,早点睡,明天才有精神头结婚。”
“没事,现在的化妆品遮瑕很厉害,能把黑眼圈都盖住,而且我也不困。倒是您,忙了这么长时间,白天忙完,晚上还要织毛衣,我看着心疼。”月珠拉过楼老太布满厚茧子的手,心疼极了:“瞧您这手,肯定又是绣花被针扎了。”
“不妨事,就差一个袖子,这衣服就织完了,你和云成都有三身欢喜,加起来就是六六大顺。”楼老太继续忙自己的毛衣。
月珠看了眼这几件大红色毛衣,奶奶的技术很好,虽然是毛衣,但边边角角还用针线上了一些花样,看起来特别漂亮,龙凤呈祥的图案,很适合新婚夫妻、亦或是结婚的时候穿。
就在这时,月珠忽然冲楼老太跪了下来。
“你这孩子干什么??”老太太伸手扶她,吓坏了。
月珠阻止她的动作:“奶奶,孙女明天就要嫁人了,脸皮子薄,人多不好意思跪。现在趁着就咱俩,孙女给您磕个头,谢谢您这些年来的养育之恩。”
她占了这具身体,因果责任都属于她,楼老太对孙女的拳拳之爱,月珠记在心里,刻在骨子里!
楼老太的眼睛一红,眼泪开闸似的掉下来:“你这丫头别跪,别跪!快起来,乖孩子。”
月珠愣是磕了三个响头,才起身坐在老太太身边,和孩子一般用脑袋蹭着她。
“奶奶,您别哭了,就算我嫁了人,以后不还是一块住么?低头不见抬头见,再哭我也要跟着哭了,到时候眼肿做不了最漂亮的新娘子,我就耍无赖,把责任都推到您的身上。”月珠孩子气的说道。
“好好好,奶奶不哭了,不哭了……”
楼老太擦着眼泪,可今儿个却是奇怪了,眼泪越擦越多,真是开了闸的洪水止都止不住。
总算把情绪控制好,楼老太把毛衣织好递给月珠,祖孙二人又聊了几句,月珠才回屋休息。
楼老太一边收拾毛线团,忍不住看了看上楼的月珠,刚控制好的眼泪又下来了。
“小四啊……奶奶对你没有养育之恩,这一辈子……我们楼家欠了你,奶奶一辈子都还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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