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没想到会这样，对不起，对不起……”
“你不要生气，好不好，我可以当做这件事没发生的。”
“是我的错，我会一力承担责任，你不用有心理负担，如果不是我找你喝酒，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对不起……”
肖白莲的声音，几乎传遍了整个招待所。
正是夜深的时候，同志们出门在外，住招待所多少有点防备之心，睡眠浅，肖白莲这一嗓门，直接将三分之二的旅客都吵醒了。
月珠听到这嗓门，心里忍不住咯噔一声。
又出事了。
肖白莲，又一个肖白莲！
“爷爷奶奶，您们先休息，我出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儿，不用担心。”
月珠阻止了楼老太起身出门的动作，出门后将金砖放到空间里，然后才去了肖白莲的房间。
刚到房门口，月珠先看到的，是围在门口的一些同志，少说有十几名，再挤进去一看，楼遇西背着身站在门外， 却是冲着里面说话：
“阿北，把衣服穿好！”
月珠听到穿衣服这句话，哪还能猜不出来发生了什么。
她走过去，和楼遇西交换了一下眼神，见二哥点点头，才狠吸了一口气对围观群众们解释。
“各位同志，都先回去休息吧，这里我们会处理好的，很抱歉给大家带来了困扰。这里面，是我三哥……和他的对象！”
事到如今，不承认，也得硬着头皮承认了。
月珠三言两语说明关系，把大部分人劝走，然后关上了房间门。
屋里酒气弥漫，桌上残留着烧酒和一些花生米，地上是女人的衣服。
楼遇北站在墙边脸色铁青的穿着自己的衣服。
至于肖白莲，她什么也不做，就缩在被子里哭。
肩膀跟雪一样白皙，上面还有大大小小，深浅不同的痕迹。
月珠嫁了人，又何尝不知道这是什么呢？
“肖同志，发生了什么事情。”月珠问。
“你明明看得出来，又何必问我？小妹，你是在羞辱我吗……”
肖白莲哭得肝肠寸断，眼泪跟断线的珠子一般，吧嗒吧嗒往下掉。
“这件事不怪阿北，是我的错。要不是我请他喝践行酒，也不会闹出这样难堪的事。”
“小妹你放心吧，我不会赖着阿北的，酒是我邀的，出了什么事，我也一力承担！”
“阿北，你走吧，今晚的事情，咱就当没发生过。”
肖白莲说得轻巧。
可他们楼家的男人，个个顶天立地，一言既出，便没有回头的余地。
光是一个恩情，就能让楼遇北心心念念要以身相报，现在真出了这样的事。
无论是不是肖白莲的伎俩，楼遇北也要忍着恶心，把这只苍蝇吞进去。
“三哥，你来说说。”月珠看向楼遇北。
“还说什么，她请我喝酒，喝醉了，憋尿醒过来就这样了。”楼遇北嗓音低沉。
这种事，无论错的是哪一方，楼遇北觉得都是自己错了。
他是男人，受到的影响远没有女人这么严重，无论今天晚上，是不是肖白莲故意为之，他都忍！这癞蛤蟆气，他吞！
月珠打量楼遇北的表情，问：“哥，你的意思是要承担责任？”
“嗯。”
男人，忍一时风平浪静，也不错，只是家里人都不喜欢肖白莲，娶回家恐怕会闹得鸡飞狗跳。
楼遇北扯扯唇：“小妹，等我和肖白莲结婚，咱就分家，我和她搬出去单过。”
这种祸害，他自己接手就可以了，不会祸及家人。
月珠眉头紧皱，事情闹到这个地步，的确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阿北，我把身子交给你，那也是因为我爱你，而不是要你承担什么，小妹说得对，你要高考就尽管去吧，我们别结婚了……”
肖白莲把脸埋在膝盖上，恸哭着表示自己的深情。
楼遇北已经看透肖白莲：“你差不多得了，别在这里嚷嚷，想让我们全家都丢人是吗？”
管不住嘴，喝多了酒，是他的错。
管不住下半身，喝醉了还犯错，也是他的错！
他都认，但肖白莲别在这装受害者。
楼遇北骂完这句话，又冷声道：“把你的衣服穿好，我们连夜去见你爸妈。”
楼遇北走了，楼遇西也跟着出去。
月珠本想走的时候，身后传来肖白莲胜利者的嗓音。
“你苦心计算，最后我不还是赢了吗？”
“赢？不见得。”
婚姻是共赢的，如果不能供应，损失的只会是女方。
月珠叹了口气：“冷暖自知，好自为之吧，三嫂。”
这声嫂子，她叫得出口。
但以后分家了，不聚在一起过日子的话，肖白莲于她而言，并没有任何威胁。
只盼三哥和肖白莲以后的日子，能蒸蒸日上，这是她对哥哥的祝福。
第二天，月珠早早起来打包行李，一家人去到火车站，买了两个方向的车票。
月珠和二哥，带着爷爷奶奶回家。
楼遇北则冷着一张脸，和满脸愧疚的肖白莲，坐上反方向的火车，去肖白莲的故乡，拿户口本过来领证结婚。
三哥的车次靠前，走的时候，什么也没说，只跟月珠说了句对不起，然后就钻上车。
看着火车渐渐远去，月珠心里被揪了似的，一阵阵发紧。
“小妹，咱们走吧。”楼遇西说了句，“爷爷奶奶都等着，阿北不会有事的。”
“嗯。”月珠重重呼气，摆上笑脸：“爷爷，您别拿东西，让二哥拿吧。”
楼遇西：“……”
干苦力的，永远是我。
月珠一家回到吴省的时候，已经是大年初七。
春节过到现在，也算结束了。
新的一年劳作，再次开始。
“爷爷，这就是我们以后住的家，您和奶奶，闲的时候就打理打理水果店，后半辈子享清福就好了。”月珠指着头顶鲜绿鲜绿的招牌，对老爷子说。
楼老爷子诧异：“这是咱们家？”
他以为失散后，家里的情况会很糟糕……
月珠点头：“是，您随奶奶进去看看吧，我还有事，得出趟门，很快就回来。”
“去吧去吧，可得小心点。”老爷子可是宠孙女的狂魔之一，孙女要做什么，他当然百分百支持。
月珠交代二哥照顾好老人，就找了个地方，取出一个果篮，去了孙强家。
过完年，她拜托孙强打听的厂房地址，应该也有了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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