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金菊为了这场“非诚勿扰”活动,筹备了许久,现在操持起来也有模有样。
她一共为嘉宾们提出了三个问题,分别是。
一,请介绍你的个人情况。
二,请介绍你家里人的情况。
三,便是最最重要的一点,结婚后家里谁管钱,为什么是这个人管。
沙金菊有过一段不好的婚姻,自然也希望工厂里的女同志,能够找到自己的归宿。
所以问的情况,虽然明面上是针对双方,但其实还是对女方比较有利的。
俗话说得好,男主外女主内,如果家里的钱不给女人管的话,这个家,迟早大乱!
“我叫马雷,今年24岁,家里父母双全,有三个姐姐,姐姐们分别嫁到了……如果我们真能走到结婚这一步,家里的钱肯定是由我来管,因为我这人比较会精打细算过日子,当然,我也会适当的让你经济自由。”
“我叫徐花儿,今年20岁,父母双全,有哥哥有弟弟,我是家里唯一的女儿,爸妈都很宠我,如果结婚的话,家里的钱必须由我管,因为男人有钱就变坏!这是我妈说的!”
上台相亲的人,要么是工厂打包装的女职工,要么是竹林地那边照看药材的工人。
再不然就是火锅店那里的服务生,站在上边说话的时候,没有一个人是问及对方事业的。
因为他们知道,在月珠这里长久的干下去,迟早有一天能升级,努力的人总有回报!
月珠快被他们的相亲笑死了,这是相亲,又不是辩论赛,怎么一个个因为结婚后管钱的事情,争得急赤白脸呢?
“媳妇,我其实也想管家里的钱……”赵云成凑过来说了句。
立马收到月珠的眼刀子:“怎么?你想造反?”
“不是,媳妇,刚刚是你说的,要适当放宽配偶的经济条件啊。”
赵云成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目前的窘境。
他稳稳的托着无忧无愁,却还是能腾出一只手,将自己两个口袋翻出来。
瞧,光秃秃的,别说大团结纸币,就连钢镚也没有,惨的一匹。
月珠者才想起来,哦,自己已经很久没给赵云成零花钱了。
但饶是如此,家里面的话语权,绝对不能被赵云成夺去,她要做食物链顶端的女人!
月珠说:“没钱就省着点花,两个闺女的日常生活不都是钱堆起来的?”
“可你刚刚才许诺五千元现金。”赵云成委屈极了。
月珠睨了他一眼,没说话。可瞳孔里的意思很明显就是在问赵云成有没有意见。
赵云成没意见,不敢有,抱稳孩子坐在一旁唉声叹气。
男人,活着太累了。
台上的相亲活动仍在继续,虽然这些同志们第一次参加相亲联谊,说话都有点语无伦次的。
但总体来说,情况良好,八点三十分左右,还真有五六对同志确定要处处看,合适的话就谈结婚的事儿,不合适再分手也能好好当朋友这之类的。
月珠腹诽,现在的恋爱观都这么前卫先进了吗?乖乖,看来是她退步了。
月珠给沙金菊递了一个眼色,沙金菊立刻看看手表,说:
“现在已经是八点三十二分了,我们的相亲环节到此为止,没找到对象的也不要气馁,来沙主任我这里报名登记,沙主任保你们脱单!接下来,让我们有请月珠老板,为我们揭晓特等奖的获得者!”
这话一开口,底下的人瞬间安静了。
所有人正襟危坐着。
不约而同,心里面只有一个想法。
是我!特等奖一定要是我!
很快,月珠便走上台,重新把手伸到了抽奖喊号的箱子里。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抽奖的箱子上,尽管只有一个名额。
在场的二百多名观众,也忍不住用力的咽了咽水,低声喊着自己的号码。
月珠把纸条从箱子里拿出来了。
月珠把纸条打开了。
她看纸条了!
“这个数字很吉利哦。”
月珠偏爱6、8这一类数字的事儿,在员工这里并不算秘密。
一瞬间,号码里有6和8数字的人,全都骚动了。
月珠看着纸条上的数字,缓缓念出了一个号码。
“一百六十八号。”
“……”
全场寂静吴省。
排到这么后头的号码,的确是太少见了。
月珠等了两分钟都没等到回答,便再度喊了声。
“一百六十八号,这位同志不在吗?不在的话,这五千元现金奖励,就归我了哦。”
“不,不!我在!我在呢!没反应过来!”
人群里一个高大的身影挤了出来,众人定睛一看。
竟然是他?
月珠见到对方也笑了。
“恭喜你,张德水同志。”
是的,得到特等奖的一百六十八号幸运儿,就是张德水!
这铁憨憨听到自己的号码被喊起来,还不敢相信,以为自己在做梦呢,在下面让马仙娇掐他的胳膊,掐了好一阵子才反应过来。
要不是跑得快,他还真怕月珠取消这个特等奖的名额。
张德水郑重地接过支票,面对照相机,实在尴尬得不行。
也不知道摆什么姿势比较好,干脆冲着底下的同志们敬了一个礼。
“谢谢月珠同志,谢谢各位同志,谢谢生我养我的父母,也谢谢我的妻子马仙娇同志。这份大奖,我、我会好好珍惜的!接下来的一年里,我会更加努力报答月珠同志的信任……”
下边的人被他板着的脸吓了一跳,旋即反应过来,又是哭笑不得。
这憨憨德水同志,真是傻人有傻福了。
月珠笑着对大家伙说。
“咱们今天晚上的年会,到这里也算进入尾声了。”
“各位同志,明天大年初九,咱们正式复工。”
“1983年的销售业绩若比去年翻倍,我承诺,特等奖名额增加到三个!让更多同志有中奖机会!”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大伙儿听到月珠的话,一个个都激动了。
连连保证新的一年,会有更进一步的努力。
年会结束,月珠开车带着家里人往回赶。
另一边的周泽准备好家伙什,来到许荣发的门口,用力的砸起了大门。
嘭嘭嘭!
屋里传来尖锐的怒骂声。
“那个活得不耐烦的狗杂种,砸老子家的门?”
“砰砰砰。”
周泽对砸门这件事乐此不疲,直到听见越来越近的骂声,周泽才停下,站在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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