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珠告别了马梦影和欧鹏友，就去了地里。
地里，九水屯的村民们都抓着自己那一亩三分地，努力耕耘。
月珠很快就找到了方香家里的地，一家人正顶着烈日，给庄稼抓虫浇水呢。
“方香！”月珠喊了一声。
方香回过头，立刻看到举着一把太阳伞的月珠，登时眼前一亮。
“楼校长，您怎么来了，是因为我读书的事情来的吗？”方香一想到这个，立马雀跃得不行。
月珠也不敢打保证自己一定能劝说成功，也不给方香画大饼了。
“你爸妈呢？我找他们说点事，至于你能不能读书，我们晚点再说。”
“他们去挑水了，得半小时左右才回来。”方香说。
九水屯周围没有什么水源，村子里的人想要用水，就得爬山，去山泉里挑回来。
再不济，就去十里外的河里挑，总之很辛苦，月珠需要等一会。
“那我坐在这里等一下吧，你也过来歇歇，我请你吃牛轧糖。”月珠从空间里摸出来一把牛轧糖，递给方香。
方香笑道：“我田里还有事儿呢，楼校长您做，不用管我。”
“那成，你喝点水再继续吧。”瞧这姑娘的小身板，又口干舌燥的。
月珠赶紧把自己的行军水壶拿出来，里面灌的都是灵泉水。
方香没推脱，接过去不沾嘴，仰头喝了一口：“谢谢楼校长。”
她咧嘴一笑，然后把行军水壶还给月珠，下地干活。
月珠坐在树荫底下，收了伞，看着田里面劳作的生机，慵懒的说了句。
“要是赵云成在该多好，九水屯的风景多美啊，要我看，环境也不差。”
她以后老了，一定要和赵云成在山里建个房子，过他们二人的甜蜜小日子。
只可惜，她才二十四岁，离退休还早着呢！
“哟，楼校长，您怎么来了？”
月珠正闭着眼睛感受夏天热风，昏昏欲睡的时候，耳边传来一道奉承的声音。
睁开眼一看，是方香的爸妈挑着水回来了，两个人都是黑黑瘦瘦的样子，哈着嘴冲月珠笑。
“方大叔，刘大婶，你们好啊。”
月珠是从马梦影那里知道方香家庭信息的，张口就来：
“这么热的天您们还要去挑水，真是辛苦了，要不怎么说我们农民同志最优秀呢。”
“嗐，有什么辛苦不辛苦的，都是为了养活家里人。”方父说。
月珠点头赞同他说的话，沉吟着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和方父说方香上学的事。
方父也是活了那么多年的人精，最近村里闹闹腾腾的，不就是为了这事嘛。
方父说：“楼校长，你要是来劝我给方香去上学的，这话就甭开口了，我不会让方香上学的。”
话说开了，接下来该怎么聊也方便许多，月珠问：“读书明理，为啥不让她来？方大叔，读书是一件好事情，您不因为她年纪大了，就剥夺她受教育的权利啊。”
方父也累得慌，让家里婆娘把水拿过去，给方香浇菜。
然后才坐在树荫底下跟月珠语重心长的说。
“楼校长你也看到了，我们九水屯的情况就是这么差的，饭都吃不大饱呢，哪还有闲心把孩子送去上学？你也甭说我重男轻女，这年头，谁家没多多少少的重男轻女啊。”
方父擦着汗，看着地里面忙碌的几个身影。
“你们城里姑娘是咋弄的，我不知道，但我们乡下姑娘有乡下姑娘那一套。方香是我唯一的女儿，要是她再小几岁，我肯定送她去多读几个字，至少要学会写家里人的名字。”
“十八岁去小学的确不合适，但我们可以用扫盲班的形式，来让她多认几个字啊。”月珠说。
她还是很希望方香能来读书的，不读英语啥的都行，至少要把国文学好吧。
方父说：“用不着啦，方香都十八岁了，我跟她妈这年纪，都生第二个了。我们准备天气冷一点，出县里打工的人回来，就选个好的小子，把方香嫁过去。我们方香在村里，那是出了名的勤快。早点嫁过去，也好早点有彩礼钱，给她哥娶媳妇啊。”
“……”
嫁女儿，拿彩礼，给儿子娶老婆？
月珠不敢苟同这个思想，但又不能说方父重男轻女，因为看他这样子，也的确是想让方香过得好。
思来想去，到底是一个钱的问题。
月珠笑道。
“方大叔，您可能不知道，外面现在都是要求文化的。你读过书，出外面找工作，工资都高出不少。方香跟着读两年书，认识字，开口都有文化气息了，离开村子外出工作还愁挣不到钱？至于方香他哥，想必也不愿意用妹妹的彩礼钱去讨媳妇吧？”
方父从旁边摸了水烟筒，狠狠抽上一口，摆摆手不愿意和月珠多说。
“女孩子的任务，就是在家生孩子养孩子，把一条家挑起来，读那么多书，见那么多世面做啥？可别出去跟人学坏了。你要是想要学生，那你去找方香他哥，让他学了出去外面打工，自己赚老婆本，总之方香一个女孩子，不能那么心野。”
他可是听说了，这外面的女孩，没几个是正经的。
真让方香出去打工，那回来还有人要跟她结婚吗？
月珠唉了口气，语重心长说：
“方大叔，现在的时代不同了，女子当自强，女人能顶半边天，妇联领导可不止一次强调，不能局限女孩子的眼界。而且您想想，咱们祖国打江山那些年，少得了女同志挥洒热血吗？”
方父听到月珠的话，愣了愣：“咋还扯到老前辈了呢？”
“我这是举例说明，大叔，我能看得出来，您是真心疼方香的。难道您忍心看着她，一辈子就在这九水屯里，跟您们一样走十里路去河边挑水，辛辛苦苦一辈子，没准还不被婆家人善待？”
“谁敢，这九水屯里谁敢欺负我家方香，说她一句不好？”
“当然没人敢，我只是想让您往坏处想一想。万一呢？到那时候，方香没有文化，也没有眼界，被婆家欺负了，那可一辈子都陷在这个泥沼里了，试问您们这年纪了，又能给方香做主多久呢？”
月珠苦口婆心，循循诱导方父，终于看到男人拿水烟筒的力气越来越大。
看来，是被她说动了。
月珠趁热打铁说：“您让方香来读书，识几个字也坏不到哪去。如果到时候方香真没人愿意娶，我楼月珠保证，一定给她介绍个城里对象，人品，家世都靠得住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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