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里闪过这个念头的瞬间,秦玉蓉那透着假惺惺伪善的眼眸里,光芒猛地闪烁了两下。
忽的,她像是想通透了什么似的,暗骂了一声,该死的!
莫非季云素这个庶女扮丑装胖的事情,老爷早已知晓,只是一直佯装不知情?!
若果真如此,此番让苏姨娘当出头鸟,将这庶女扮丑装胖的事情摆到台面上,就是大错特错了!
想到这里,秦玉蓉立刻就把握了问题关键!
当下,秦玉蓉暗自做了个几个深呼吸,快速地调整好自己的心绪。
然后,端着当家主母的一贯一碗水要端平的架势,对着季学礼开口说道。
“老爷,苏姨娘突发失心疯,疯言疯语,随意攀诬二丫头一家子,的确是非常恶劣的行径。”
“但贵就起来,苏姨娘好好一个娇媚人儿,如今罹患失心疯,也是摔下高台所致。”
话说到这里,秦玉蓉故意停顿了一下,她幽幽叹了口气,以退为进地继续又说。
“老爷,接下来的话,妾身就算要惹老爷不高兴,妾身也要有一说一。”
话罢,秦玉蓉将自己那张端庄得体的雍容脸蛋,朝向季学礼的方向,逐字逐句道。
“老爷,苏姨娘摔下高台,是柳姨娘推的,这一点,柳姨娘没否认,的确是事实。”
“眼下,苏姨娘已经疯了,妾身以为,公平起见,老爷还需赏罚分明,对柳姨娘的惩戒,该怎么样,还得怎么样。”
“毕竟,苏姨娘也是为老爷生儿育女的。”
“老爷厌弃了苏姨娘,但对馨嫣和诚峰两个孩子来说,苏姨娘到底是他们的生母。”
“看在两个孩子的份上,老爷总要给他们两个孩子一个说得过去的交代吧?”
秦玉蓉一开始说的话,季学礼本来是不怎么在意的。
但后面提到两个孩子的时候,季学礼冷硬的威严面色,明显有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显然,是将秦玉蓉那掩藏得极好的包藏祸心、煽风点火话语,给听进去了。
当下,季学礼板着脸,不容置喙地肃声开口。
“柳氏推苏氏下高台,对此,柳氏已供认不讳,杖责二十不能免除!”
“来人,拖下去,打!”
处罚的话音,季学礼吐出得干脆利落。
自家老爷的命令一出,在屋子里跟蜡烛头般站着的家丁们,连忙阔步朝着柳如眉躺着的床榻方向,围了上去。
季云素清丽的杏眸中,掠过一抹沉静之色。
对于自己这个便宜爹,为了自己面子上过得去,听信秦氏的撺掇,竟无视她阿娘的死活,充满深深的厌恶!
季云素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这个便宜爹,周身气场全开,冷冷扬声。
“你敢动我阿娘试试!”
乍得听到女儿的威胁话语,季学礼眼神猛地一闪,顿时,憋着的火气,“噌”的一下,就蹿上了头!
“逆女,本官是你父亲,你对本官这是什么态度?!”
“父亲不顾阿娘死活,硬要对阿娘棍棒相加,父亲想让我对你什么态度?”
季云素嘴上喊着季学礼“父亲”,但称呼里全然透着冰冷。
这话一出,季学礼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情绪,一下子就爆发了!
当下,季学礼身上的书卷儒雅气质,已经被自私自利又独裁的父亲形象所完全取代。
他扯着嗓子,威严不容任何人挑战他的一家之主权威,厉声高喝。
“来人,把柳姨娘拖出去!”
“谁人敢拦,无论是谁,都给本官一并拖出去,打,重重地打!”
在季学礼那一声声“重重地打”的呐喊下,这帮五大三粗的家丁们得了自家老爷的明确表态,对二小姐和二少爷下手,也不再有顾忌。
很快,一帮下人并分三路,分别冲着季云素、季文博和吉祥、还有躺在床上的柳茹眉包抄而上!
“太傅要对本王的王妃、岳母、小舅子做什么?”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一道低沉冷冽的磁性话音,幽幽从屋子外头,传了进来。
紧接着,屋门口,一道颀长高大的冷峻谪仙身姿,赫然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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