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宴舟在闹哄哄的声音中,捕捉到了想要的信息。
然后让韩冲将所有官差都杀了。
最后一个被杀的官兵怒视祁宴舟,“你竟然出尔反尔!”
祁宴舟冷笑,“我从不对败类讲诚信!”
官兵还没听完,脑袋就搬了家。
祁宴舟看着满地的尸体,对韩冲说道:“将尸体拖到树林掩埋,清理现场。”
如今天气还很炎热,成堆的尸体暴露在空气中,容易引发疫病。
韩冲立刻安排手下处理官差的尸体。
他问祁宴舟,“祁公子,这些被杀的镖师,该如何处理?”
祁宴舟看向被扒得只剩里衣的中年男子。
“你们是哪里人?准备去往何处?”
家主还处在惊恐之中,压根没听到祁宴舟说什么,只觉得他气势骇人。
他身旁的妇人稍微镇定一些,连忙跪下回话。
“回大人,我们自塔州城而来,准备去京城投靠族亲。”
宁州城过去是乌鲁郡,然后是塔州城。
过了塔州城,便到了天山郡。
祁宴舟想着海西郡离塔城甚远,无法带着镖师的尸体回家乡落叶归根,便让韩冲将镖师另行合葬。
吩咐完,他的视线落在妇人身上。
“将这些镖师的信息写下来,待我途经塔城,便去镖行报个信。”
妇人连忙让贴身丫鬟准备笔墨纸砚。
她写完镖师相关的信息后,从地上捡起装着金元宝的匣子,用衣袖擦干净血迹,连同纸张一起递给祁宴舟。
“大人的救命之恩,我们一家人没齿难忘,一点小心意,请收下。”
祁宴舟没有客气,让韩冲收下了。
“若不想招惹杀身之祸,今日的所听所见,都烂在肚子里!”
宁州驻军不仅反了,还变成了兵匪。
这事太过严重,不宜宣扬出去。
若被人知道苏成宗反了,和他有同样能力和地位的驻军,也可能会反。
一而再,再而三,北辰国就彻底乱了!
妇人拉着全家一起以自己的性命和九族起誓,一个字都不会说出去。
发完誓,她从衣襟的下摆处拿出两张五百两的银票。
“大人,这些是给镖师的安葬费,劳烦您代为转交给镖行。”
祁宴舟收下银票,好奇地问道:“你们一看就是富贵人家,为何会离开塔州城?”
一般来说,背井离乡的,都是活不下去的穷苦百姓。
富贵人家一般是所待的地方乱了,家产和安全都无法保障,才会逃离。
妇人不敢有所隐瞒,坦诚地说道:“塔州城开始缺水,又毗邻天山郡,很可能会打仗,所以我们全家才会离开。”
“你们为何会觉得要打仗了?”
妇人虽然不认识祁宴舟,但从韩冲对他的称呼中,猜到了一二。
她抿了抿唇,告诉了祁宴舟一个不太靠谱的消息。
“听闻邻国会在冬日大举进攻北辰国。”
这是他们举家迁移的真正原因。
如今北辰国内乱不止。
若邻国一举进攻,就算不能让北辰亡国,也能攻破边城。
那时候,防守最严的京城,便是最安全的地方。
祁宴舟问道:“消息是哪里来的?”
“草民不清楚,是道听途说。”
“你们赶紧收拾一下离开。”
说完,祁宴舟就回了流放队伍休息的地方。
他特意站在下风口,以免身上的血腥味熏到叶初棠。
但叶初棠的鼻子敏锐,被熏得微微蹙眉。
她往后退了一步,问道:“那些兵匪是不是宁州城驻军?”
祁宴舟看到叶初棠动作后,也往后退了一步。
“是,宁州城的驻军反了。”
叶初棠一点也不意外,“反了的意思是圈地为王?”
祁宴舟点头,“对。”
他将刚才听到的消息说给叶初棠听。
宁州城的驻军是在七日前反的。
将军苏成宗暗中控制了知州和刺史的家人和族亲,逼两人听话。
所以,宁州城表面看起来没什么异样。
苏成宗控制宁州城后,让手下的兵冒充山匪,不仅抢周边的州郡,还抢自己地盘的百姓。
为的就是有朝一日将谋反摆在明面上后,有足够的银子招兵买马。
至高无上的那个位置,谁不想要呢?
当然,苏成宗也不是蠢的。
他特意叮嘱了来海西郡的手下,让他们避开流放的路线,以免和祁宴舟遇上。
只要不打草惊蛇,他就能坐等流放队伍进宁州城,将其一举拿下!
结果刚才那队士兵在抢劫的时候,意外听到了“肥羊”的消息。
然后被金银财帛迷了眼,将苏成宗的叮嘱抛诸脑后。
结果撞上流放队伍,全军覆没!
叶初棠听完宁州城的消息,感慨道:“幸好西泽和阿蛮离开得早。”
不然就算能离开宁州城,也得费一番功夫。
祁宴舟看向宁州城的方向,剑眉微蹙。
“苏成宗对我们已经有了防备,想要拿下宁州城并不容易。”
“虽然不容易,但能拿下!”
“这是自然,只不过又得耽搁前往天山郡的进度了。”
叶初棠不甚在意地说道:“反正我们又不赶时间,稳扎稳打比较重要。”
收服的兵马越多,将来起事的时候会越容易。
祁宴舟赞同地点头。
“阿棠说得对,但仅靠我们这一百多人,是没办法赢过苏成宗的。”
“搬救兵?”
“嗯,搬救兵。”
祁宴舟说完,对韩冲说道:“今日不赶路,在此休息一晚。”
韩冲知道祁宴舟有安排,什么都没问就同意了。
“好!”
“我出去一趟,很快回来。”
祁宴舟去找南骁。
南骁和之前一样,带着人不近不远地跟着流放队伍。
之前兵匪抢劫富商,他也看到了。
只不过护国军能处理,他便没有露面。
南骁看到祁宴舟快步而来,便知有任务。
“主子,是不是那些兵匪有问题?”
祁宴舟长话短说,只对南骁讲了最重要的消息。
南骁惊讶。
他没想到只拥有六万兵马的苏成宗,竟然敢圈地为王!
“主子,苏成宗很快就会知道你杀了他的人,宁州城怕是不好过。”
兵匪抢劫富商的时候,还有其他流民看到。
流民只看到山匪被押送流放犯人的官差杀了,却不知道这些匪徒是士兵的伪装。
他们一定会大肆宣扬主子为民除害。
祁宴舟看着一脸忧愁的南骁,安抚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今日不走了,你亲自去海西郡一趟,将苏成宗反了的消息告诉给秦将军,看他是否愿意出兵镇压逆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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