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星啊,最近怎么样?”二伯笑问道。
“过得还行,马上要提拔了。”李南星嘿嘿一笑,装做很漫不经心地道——二伯不总是嫉妒他家吗?不总是见不得别人好吗?行,今天就让你嫉妒个够。
原本他不想这么张扬说自己提拔的事情,可是他一见着二伯那眼神儿就气不打一处来,偏要说,偏要好好气气你!
“要提拔了?”二伯就是一怔,不觉地转头望向了张守臣,张守臣却是眼神一闪,斜瞥了李南星一眼,眼中有着讥笑的神色。
不过其他人就都吃了一惊。
“哎呀,我大侄儿要提拔了?提拔个什么官儿啊?”小姑惊喜交加地问道。
真姑妈、假舅妈、半真半假是姨妈,小姑对这个大侄子的喜爱那是打心眼儿往外的,一听到这个消息,当然高兴。
“也不知道提到哪里去,反正就是个副科级的小破官儿罢了。”李南星咧嘴一笑。
“副科级的小破官儿?大弟啊,你这是不是有点儿飘了啊?咱家三辈人都没出过一个副科级干部啊。”大堂哥坐在旁边,拍着他的肩膀笑道。
“南星,这是啥时候的事儿啊?你咋没跟我们说呢?”
此刻,老妈就有些震惊地望向了李南星,眼神里满是不能置信。
“这几天不是忙着租房的事情嘛,我就没来得及跟你们说。”李南星赶紧解释。
“你刚提完了科长就又要提拔了?这是,真的假的?这也太快了吧?咱家好像都没送过礼啊。”老爸还有些不太相信。
李南星刚要说话,可是二伯却在旁边哼了一声,阴阳怪气地道,“老三哪,真的假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南星这孩子有孝心啊,哪怕就算是说些假话,也要让你们开心开心。”
“嗯?”李南星眉毛挑了起来,二伯这话实在有些过份了,分明是在说他撒谎嘛。
“南星,你真的在说谎?”老爸皱起了眉头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已经有些下不来台了。
“我没有啊,我说的是实话嘛。”李南星叫起了屈来。
“什么实话啊,南星,你都把县长的车给撞了,惹得县长不高兴,对你没有半点好印象,你还提拔个啥啊。人家县长一句话,就能让你这辈子都翻不了身。”
二伯撇着嘴,很是不屑地道。
“啥?你,你啥时候把县长的车给撞了啊?”爸妈同时一惊,放下了筷子,胆颤心惊地问道。
“这,这不是啥大事儿,就是普通的交通事故……不过,我昨天确实没注意,把县长的车给刮蹭了一下。”
李南星有些恚怒地看了张守臣一眼,该死,肯定是张守臣跟二伯说的。
他还奇怪呢,二伯今天为啥有点儿亢奋,原来又是听到了自己不好的消息,所以他就激动了。
要不然,以二伯的性格,自己家开店这样的好事,他肯定是不会来的——看着别人家过好日子,他能开心得起来?
可他偏就来了,那就证明,他是摆明了来要扫兴搅局恶心人的。
李南星就纳了闷了,这种人难道就真的以别人的痛苦不开心为幸福?
这啥人啊?
“哎呀,你,你这孩子,咋这么不小心啊,你给县长道歉了没有啊?有没有给人家修车啊?”老妈吓坏了,急急地道。
天哪,那可是县长,是安平县里最大的两个官之一,如果因为这点儿小事就把人家给得罪了,那李南星以后可怎么混啊?
“咱家南星的性格又直又倔,还能给县长道歉?我听说他非但没道歉,反而还跟县长理论了呢,惹得县长不高兴都训斥他了。
南星啊,不是二伯说你,你瞎猫碰到了死耗子当上了科长,你就稳稳定定地不行吗?有个当科长的样子。
可倒好,这才当科长几天啊,尾巴就翘到天上去了,连县长都不放在眼里了?撞了人家车还跟人家犟?
人家是什么样的人物?一根手指头就捏得你死死的,你居然还敢跟人家理论?
并且,得罪了县长,还敢说你要提拔了?
那不扯淡吗?
南星啊,不是二伯说你,你这孩子也太虚荣了,当着这么多家里人的面儿,居然在这里说假话,说你要提拔了,满足你那个小虚荣心,这有必要吗?
都是一家人,谁几斤几两的谁还不清楚啊?想显摆也不是这样的显摆方式吧?
生来不是富贵命,高官厚禄无福消。
你啊,性子毛躁莽撞,真是个扶不起的阿斗,担不起这个科长的位置啊。”
二伯摇头晃脑地道,这话是越说越过份了。
“二伯,那如果我真要提拔了,这话又咋说呢?”李南星笑眯眯地望着他,眼神却很吓人。
苍天为证,如果眼前这个尖酸刻薄的人不是他二伯,他都能直接把他蘸大酱给吃了,这也太过份了!
“你提拔了?我倒着走出去。得罪了县长还想提拔,想屁吃呢?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
二伯见李南星居然还敢顶嘴,不禁怒哼了一声道。
“我……”李南星气往上顶,刚要说话,老爸就是“啪”地一拍桌子,“南星,不许再说那些没用的话了,吃你的饭!”
“可是,爸,我真提拔了啊,下午刚开完的常委会,去新星乡当党委副枢记,主持工作啊。”李南星无比郁闷地道。
说实话,老爸老妈啥都好,可就是太讲规矩了,尤其是老爸,父母过世后,因为大伯早逝,把二伯当成大哥,从来不跟他呛着来,更不许自己跟二伯顶嘴,也造成了二伯刻薄跋扈、愈发过份。
为了让父母真正开心一下,也算是打击一下二伯的嚣张气焰,他准备将贴在县委院外被他拍下来的公示表格拿出来做个证明,于是,低头翻起了手机来。
“哎哟哟,编得有鼻子有眼儿的,还刚开完的常委会,还党委副枢记主持工作,你咋不上天呢?
南星啊,不是二伯说你,人可以虚荣,但虚荣过头了编谎话骗别人甚至骗自己,就没意思了吧?”二伯兀自还在那里刻薄地说道。
“二伯,怎么我提拔了,你就这么不高兴呢?偏要放着事实不看,非要说我编排谎话?要是我没意思,那您就更没意思了吧?”
李南星放下了手机,真的愤怒了。
“你跟谁说话呢?”二伯被怼了,面子上有些下不来,登时就是一竖眉毛,怒声质问道。
不过刚说到这里,敲门声就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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