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青龙明明封在四象魂瓶中了。
“这瓷盘和青龙有关系吗?”
“没关系。”薛祈安应得很快,“最大的关系就是它和四象魂瓶都是赵叔制的。”
木屋内有两扇门。
一扇虞菀菀刚打开过,已经立在悬崖边,四方都是浓郁黑暗。
另一扇,可能原本是通往院后的吧?
虞菀菀看着少年走向那扇门,想起赵田问话,忽地开口:
“你知道龙的发情期吗?”
薛祈安触门的动作霎时一僵。
语调却依旧平平静静:“问这个做什么?”
他的手触碰木门。
门正中忽地现出片银色阵法。
如无数个圆圈层层套叠,缝隙间刻满飞禽走兽游鳞,有种古朴而大气的神秘气息。
静谧空间里响起片齿轮转动声。
阵法内外圈层开始缓慢移动,渐渐加快,成了道难以捉摸的银色流光。
一时间,门窗紧合的木屋内狂风阵阵。似尖利刀刃,在少年面颊和指尖留下数不尽的细小伤口。
薛祈安眸中闪过丝狠厉,用力摁在阵法中心。
当啷!
所有声音消失,风势停息,阵法像打破玻璃般裂成无数银色碎片,消散不见。
虞菀菀叹为观止。
只能说当反派的总有过人之处。
破阵法有两条路,一靠灵气智取,二靠暴力打碎。
空中没有任何灵力波动,显而易见他走的并非第一条。
又是个一力降十会的天赋怪。
等等,但这样子的话,为什么他平日好像一副柔弱不能自理的模样?
虞菀菀陷入沉思,有种自己被耍了的错觉。
倒记得还有个问题没回答,她解释:“赵叔之前说给我一个忠告,提到过龙的发情期。”
“现在瓷盘与赵叔有关,里头又能看见青龙七宿,我就在想赵叔是不是预知到了什么在警醒我们。”
这回她学乖了,知道不能乱开门,站在他身边安静等他先动作。
“赵叔那忠告的意思,”
门吱呀打开。
竟是截然不同的鸟语花香。
像江南地带的春日时分。小溪涓涓,两岸杨柳依依,茂盛青草从门口向远铺去,空中漂浮着袅袅白云。
手背轻飘飘拂过什么,微痒的。薛祈安低头看了眼,是她的发梢和衣袖。
少女比他站得前点儿,怔怔往远看,面颊落满熠熠亮光。她的乌发、衣袖、裙袂都被往后吹,此起彼伏地从他眼前飞过。
好似连风都在把她向他推来。
薛祈安眸色一凉,猛地推了她一把:
“让你离我远点。”
……?
啥?
虞菀菀跌坐在柔软草坪时,脑袋都还没回过神。
什么狗玩意儿?
身体骤然涌起股不适感,和之前他高热时如出一辙。
更像前不久拼命压制的,这下压制不住了,比之前更汹涌、带报复意味地卷土重来。
虞菀菀又气又担心,踉跄起身去推门,却被拦在外面。
门上再度亮起那道阵法。
“……”
你连破阵都破一次性啊?
虞菀菀被气笑了,已经打定主意要揍他。
门走不了,窗估计也不大行,虞菀菀目光往木屋顶一望,有了主意。
天空忽地淅淅沥沥下起雨。
拍击在房屋四壁,如大珠小珠落玉盘般的脆响,却似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听不大真切。
木屋内门窗合紧,还落了窗帏。
少年跪坐在满地狼藉间,双手撑地,有什么银光闪闪的漂亮物什正从他衣袖下,生满整只手背。
豆大的汗滴砸落,他大口大口喘着气,似脱水鱼儿般,眼瞳都失去聚焦。
浓郁深黑里,依稀窥见面颊不正常的潮红。
倏忽间,头顶些许碎木块砸落。
天光乍入。
不满又担忧的斥责一道响起:
“薛祈安,你到底怎么回事啊?”
薛祈安仰起脸,微微眯起眼对上那双澄澈乌瞳,看她分外熟稔地掀开屋顶,顺着柱子爬下,站定在她面前。
“薛祈安?”
她的手担忧在他眼前晃了晃。
漫长沉默中,木屋忽地被猛烈一撞,年久失修的墙壁发出吱呀呻吟,浮尘从四角坠落,滚入交叠的青白衣袖。
虞菀菀被推到了墙角,少年灼热的气息如大海疾风,凶猛包裹住她。
“师姐……”
少年垂眸离得很近,嗓音发颤,带着难以忍受的沙哑唤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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