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凝苑内，秦婉青数着老夫人送来的银票，心中美滋滋。
“老夫人还是疼你这个儿子的，”秦婉青瞥了眼一旁心不在焉的顾仕鸿，“那些个补品都是上好的。”
手里这些银票，足够她好好准备除夕宴了。甚至可能还有剩余，她还能自己个儿留着。
顾仕鸿没说话，只是盯着自己那条腿。
秦婉青见他不搭理自己，翻了个白眼。
自打顾仕鸿被自己亲弟弟打后，就愈发的沉默，整日同她也说不上几句，不知在想什么。
不过眼下她也顾不得这些，侯府还有一大堆事等着她呢。
“把这些银子，打赏给院里的人，”秦婉青吩咐着银铃，“再去把王管家给我请来，我有事问他。”
银铃接过秦婉青递来的钱袋子，转身离开。
虽然银子不多，但苍蝇再小也肉，更何况还是秦婉青这个吝啬的主子给的，香凝苑下人们别提多高兴了。
王管家赶来时，看着院里下人们一脸喜气，也猜到了些什么。
行过礼后，王管家这才开口：“夫人找老奴是有什么事？”
“往年侯府除夕宴，都是什么规格的？”秦婉青坐直了身子，“可留有记录？”
“自是有的，”王管家从怀里拿出折子，递给秦婉青，“夫人过目。”
接过折子，看着上面的菜肴，秦婉青瞪大了眼睛。
这侯府的除夕宴，未免也太豪华了些。
就她手里的这些个银钱，只够上面一半儿的。
秦婉青本来信心十足，自己能把除夕宴办好，趁机赢回老夫人的心。可不想，现实给了她一个重击。
“不过老夫人也说了，今年侯府银钱紧张，缩减些也无妨。”
王管家看出了秦婉青的难堪，给了个台阶下，“而且有些食材，今年也不好购置。夫人可酌情做出些改变。”
王管家的话让秦婉青神色缓和了些许，她放下折子，“你可有什么主意？”
以往这种事，都是沈音容全权做主，王管家只需操心食材准备和后厨细节便是。
秦婉青如今这么一问，倒是让王管家有些手足无措。
他犹豫了片刻，“这……老奴还需仔细想想。”
秦婉青倒也没埋怨，只是点了点头，“你明儿再来，你我尽快把这件事定下。”
又询问起了这两日府中情况，秦婉青在听见什么后，脸色一黑。
尽管王管家‘有意’含糊，但还是被她听出了不对。
“祭祖是走的府上账？这怎么可能？”
府里的银钱当时都在她手里，账上哪来的银钱？
王管家见自己‘不小心’说漏了嘴，连忙道：“是老奴嘴瓢，大夫人自己添的银子，不是账上的银子。”
可王管家越是这样，秦婉青就愈发的怀疑。
她狐疑的看着王管家，“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吞吞吐吐做什么？现如今是我管家，我自是有权利知晓这一切。你若是不实话实说，可别怪我……”
“哎哟夫人，你这要老奴如何说？”
王管家一脸为难，“这件事老奴也是偶然知晓的，又没有亲眼瞧见。若是让其他两位主子知晓，老奴这位子怕是坐不住了。”
秦婉青冷哼：“你若不说，我同样有法子让你离开侯府。”
王管家‘被逼无奈’，只得老老实实告知了秦婉青一切。
当得知祭祖所用的银钱，都是老夫人给的时，秦婉青鼻子都气歪了。
再听到顾家几个小辈暂住侯府这段时间，各家长辈又塞给了沈音容一大笔银钱后，秦婉青瞬间坐不住了。
“顾家有几个小辈留在了侯府？”秦婉青声音尖锐。
“是三位姑娘和一位公子，”王管家如实回答，“都是每一家的嫡女和嫡子，十分受重视。”
身份都这般尊贵，那银钱肯定也是少不了的。
秦婉青瞬间就动了歪心思。
“都住在哪？”她继续问道，“把这几个小辈的来历，还有名字都告诉我。”
——
锦绣阁。
当听了王管家的转述后，沈音容嘴角泛起一抹笑意。
不错，正如她所预想的那般，秦婉青果然急了。
为了银钱，秦婉青可谓是不择手段。如今有了这样的好事，她又岂能错过？
不过眼下快除夕了，沈音容也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再闹出什么事来。
“让姑娘们这几日都别出院子了，谁都不见。就说这府里出了事，她们不便掺和。尤其是锦华那边，派两个婆子严加看管。”
沈音容摩挲着手上的玉镯，“至于唯琛那边，这几日让他多去侯爷的书房看书，一大早就去，天黑了再回去。”
心兰应了一声，转身去办。
沈音容就是故意要先压着秦婉青，就是要让秦婉青急不可耐。
等到秦婉青忍不住了，彻底失去理智时，她才能干出更加疯狂的事。
“可夫人，这除夕宴上，姑娘和公子们，难免是要和秦氏碰面的。”
翠竹有些担忧，“到时候只怕秦氏会……”
“除夕宴上有老夫人和侯爷坐镇，她秦氏就算有这个心思，也没这个胆子。”
沈音容丝毫不担忧，“不过小辈那边也需提前打个招呼，让他们知道秦氏和顾仕鸿的存在。身份就按规矩说，不必添油加醋。”
“奴婢明白了，”翠竹点了点头，“今年夫人未曾插手准备除夕宴，可要额外备些菜肴？”
“自然，总得表表孝心，”
沈音容抬眸，望向窗外缓缓道：“就添六道老夫人爱吃的菜，以侯爷的名义再添六道，也好凑个六六大顺。还有五福饼，今年我亲自做。再准备一下，明儿一早我出府去给老夫人和侯爷祈福。”
虽然如今沈音容不掌家，可让她操心的事还有不少。
今年府里多了四个小辈儿一起过年，红包和新衣一样都不能少。
“姑娘们和公子的新衣，明儿就能送来。还有红包，奴婢都准备好了，都是按照以往的惯例。”
翠竹语气顿了顿，“夫人觉得如何？”
“红包比以往厚一些，”沈音容眯了眯眸子，“芳芷那边也要准备，可别忘了。”
就算她和秦氏再不对付，但沈音容也不会在这种事上落下口舌。
她又不差顾芳芷一个红包，再者无论秦氏做什么，孩子终究是无辜的。
翠竹愣了愣，她还真就没考虑过香凝苑那边。
不过自家主子做事总有自己的道理，翠竹答应了一声，“那奴婢这就去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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