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战王终究只是个死人(1 / 1)

慈宁宫内的气氛顿时僵滞起来。

苏嬷嬷一向古井无波的神情都难以维持,绷紧的脸显出内心的紧张。只有如雕塑般的魏公公还维持着之前的神情,像是完全没听到两人的对话。

苏老夫人却把太后的手心缓缓放下,人也从贵妃榻旁站了起来,看了眼苏嬷嬷,示意她,走。

“呦,生气了。”谢太后支肘侧卧在贵妃榻上,似笑非笑地看着苏老夫人的背影兴味十足地说道。

“不过,哀家这慈宁宫可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能走的。”

谢太后说着对魏公公使了个眼色,魏公公顿时快步走到了殿外,吩咐人守住了殿门。

腿脚慢了一步的苏老夫人微微蹙眉,沉着脸走到慈宁宫为她专门备好的沙盘上,写下长长的一句话:谢芝兰,你该不会真以为全天下没人能拿你怎样吧?

“是呀,哀家一路走到这里,还没见到有一人能拿哀家怎样!”谢太后下巴高高扬起,一副高高在上俾睨天下的模样。

“谢芷溪,就连你也不能拿哀家如何,不是嘛?!”

如今,她可已经不是再是寄人篱下、任人欺侮的谢氏旁支孤女,而是所有人之上无人敢忤逆的当朝太后。

就连没落了的谢氏,都因为有她这个谢太后还吊在九姓最后,没被挤出贵姓之外。

魏公公领命之后就直接守在了殿门口,此时殿内只剩下谢太后和苏老夫人、苏嬷嬷三人。

谢太后张扬肆意地斜睨着苏老夫人,她如今虽已过知天命之年,但却与苏老夫人不同,保养得当的面容依然秀美如娇妇,眉眼之间风韵犹存。

看上去与显老的苏老夫人像是岔了辈。

苏老夫人冷冷看着谢太后,本就端肃地神情看上去更为凌厉,手指不停地在沙盘上写到:我说过,别动苏家。

“笑话,你在威胁哀家?”谢太后唇角冷勾,好整以暇地看着苏老夫人:“可哀家最讨厌的就是威胁。”

谢太后说着从贵妃榻坐起,对着殿外扬声道:“小魏子,拿着哀家的旨意,去战王府宣旨。”

“诺。”

魏公公取了懿旨,领命离开。

闻言的苏老夫人眼看就要暴起,却被吴嬷嬷死死抓着手臂按下,她对老夫人摇摇头,让她不要冲动。

“这旨意哀家虽然写了,但却还在犹豫要不要下旨,毕竟战王可是向皇上求婚旨,而不是哀家。”

谢太后手指摆出了兰花状,欣赏着自己指尖带着的华丽指套,似乎觉得极美。

“可如今被芷溪这样一催,哀家倒是忍不住下旨了,毕竟明日开早朝皇上若下旨可就轮不到哀家了。”

“如今哀家这个懿旨,能让你们都不开心,岂不妙哉。”

谢太后抬眼,斜飞的狐狸眼阴冷魅惑,却又带着慑人的威压,挑衅地看向脸色难看的苏老夫人。

苏老夫人深吸口气,手指用力地在沙盘写到:你病得不轻。

苏嬷嬷紧张地看了眼谢太后,赶快抬手把苏老夫人沙盘上的字抹平,苏老夫人却更急更快地写到:谢芝兰,你自己不痛快便想要天下人都不痛快,可别忘了失道寡助。

“失道寡助?”谢太后捋了捋披散的乌发,赤脚走到了苏老夫人面前,轻轻捏住苏老夫人的下巴,让苏老夫人看向自己:“那芷溪可会帮我?”

这一次,她说的是我,而不是哀家。

“苏寄雪可不算你们苏家的人,你苏家的儿孙哀家自然会帮忙护着,这个你知道的。”

谢太后捏着苏老夫人下巴的手微微用力,面上却带着如花的笑意,深眸却好似望不见底。

苏老夫人凝视着谢太后,蹙起的眉头皱成了川字,手指在沙盘上继续写着:你究竟想做什么?

“哀家想做的那可太多了。”谢太后松开了苏老夫人,重新站直了身子,她衣袖裙摆一甩,重新回到了她的贵妃榻上。

“比如让那多事又碍眼的人陪那个老东西长眠皇陵。”

“又或是重新母仪天下。”

“不然试试看能不能完成祖爷未竟之事。”

谢太后笑的漫不经心,眸光却一直都落在苏老夫人的身上:“芷溪,你会如之前一样帮我的对吧?”

苏老夫人不可思议地看向谢太后,虽然知道她疯,但却不知道她这么疯。

第一句,谢太后想杀了战王让他去地下陪先皇。

第二句,谢太后想重新摄政,或者说,执政?

第三句,谢家祖爷未竟心愿就是东楚中兴,重新成为六国霸主。

她看着谢太后,手指在沙盘写道:你像是在讲笑话。

“笑话么?”谢太后虽然驻颜有术,看上去像是仍带着娇妇的天真,但眸底的坚冷却也不输男子:“明日朝会上就会知道是不是笑话。”

战王一意孤行必然犯了众怒。

东楚的朝堂可还是世家把持,但这封城五天,战王何尝曾把世家放在眼里,而世家文臣又以庄老马首是瞻。

拘庄家,这是战王在向东楚的世家开战。

苏老夫人的眉头却仍然紧紧拧着:战王有绝对的理由,毕竟宗魁在京城。

她已经听陈管事把事情都说了一遍,自然也是知道宗魁的事。

“谁说宗魁在京城的。”谢太后不由轻嗤:“君无罪与宗魁有怨,却要京城来为他背锅,且看明日朝会便是。”

显然,她已经知道明日朝堂上会发生什么。

“明日朝会混乱,皇上无法决断,他们自然会念起哀家的好,到时候哀家可要考虑考虑该用什么方式出场呢。”

谢太后眸中闪着不怀好意的光,似乎对明天的事情格外期待。

苏老夫人不可思议地看着谢太后,手指写字如飞:这是东楚,你是东楚太后,真乱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可谢太后明显期待的是越乱越好,而君无罪又岂是好惹的,到时候很不见血无法收场。

“芷溪,君无罪中的毒无药可解,他终究只是一个死人而已。”谢太后提起战王一脸不屑,毕竟那只是她指缝间溜走的一条小命,最后还是要把命还回来的。

“但庄老年纪大了,要能当个诛杀战王的祭品也算是他不枉此生。”

“他下去,可就轮到芷溪的儿子上来了。”

“你说,这东楚是不是还是乱了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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