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弟派人去请祁神医,可祁神医却称自己曾经立誓,毕生都不再踏足京城,若臣弟需要求医,便要亲自去江南寻他。”
清王神情戚戚,“可吴太医说了,我这身子破烂,恐是撑不到去江南。”
沈允珩神情微怔,很快便道:“孤或可入宫,恳请父皇颁下一道旨意,命祁神医移步至临朝城。”
“如此,既能全了神医誓言,又能医治你身上顽疾。”
闻言,清王瞬间知晓他的打算。
既然祁神医坚决不愿踏入京城,那便请他至紧邻京城的临朝城,想必他不会推拒。
如此,祁神医应该不会拒绝。
“便有劳皇兄费心了。”清王面色苍白如纸,眼中满是感激之情。
……
孟亭月悠然坐于花园小亭之中,细赏繁花似锦。
忽见凌肖引领着罗太医步履匆匆,直奔书房方向而去。
她心中暗自揣测,怕是清王的病又起波澜。
孟亭月轻蹙蛾眉,略作沉思后,侧首望向身旁的青蓝,轻声吩咐道:“青蓝,你速去门口守候,远远观望,若有人外出,即刻来报。”
“是。”青蓝颔首后极快离开。
待青蓝去而复返,已是一刻钟后。
青蓝低声道:“太子妃,太子殿下方才已匆匆出府了。”
太子出府?
孟亭月心中微微一怔,眸中闪过一丝疑惑。
“你可曾见到太子殿下是朝着哪个方向而去?”她连忙追问道。
青蓝回忆片刻,答道:“似是朝着东边方向行去。”
“东边……”孟亭月低声重复,眉宇间更添了几分思索之色。
东边,那可是皇宫的方向。
太子怎会在此刻丢下清王,独自一人匆匆前往皇宫?
清王或是意图借太子之威,恳请陛下颁下圣旨,邀师父进京。
一旦圣旨降临,师父断无违抗之理。
然而,若真要师父亲身踏入京城这方令他心痛的土地,却无异于揭开旧日伤疤。
师母便是亡于京城,故而师父对京城这片土地心生抗拒。
思及让师父重返故地,还需他施展医术救治清王,倒不如她一开始便主动出手替清王诊治。
再暗中给清王服用的汤药中下毒,毒死了一了百了。
……
书房。
罗太医一番细致入微的诊察后,得出的诊断与前来的吴太医不谋而合,言辞间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
清王轻轻抽回被诊断的手,面容依旧波澜不惊。
见此,罗太医立即躬身退下,忙着为清王调配调养身子的汤药。
书房内,清王端坐如松,偶尔垂首咳嗽几声,目光时不时望向窗棂,期望能听见太子回府带来好消息。
凌棋和木夏在他身侧候着。
清王的眼角不经意间捕捉到书桌上一抹淡淡的紫色。
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好奇,“桌上之物,可是何物?”
凌棋闻声,迅速投去一瞥,随即恭敬答道:“回王爷,那是太子妃亲手为太子殿下准备的芋头酥与冰酥酪。”
清王轻轻重复着这两个名字,他又问道:“皇嫂可经常这般为皇兄费心?”
凌棋闻言,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话语里满是诚挚的喜悦:太子妃与太子殿下情深意重,每当太子殿下回府之时,太子妃总要亲自下厨,精心为殿下准备各式小食。”
言及此,凌棋眼底满是开心,由衷替太子和太子妃伉俪情深的欢喜。
清王缓缓垂下了眼帘,修长的手指轻轻搭在心口。
那里,一股莫名的烦闷悄然升起,如同薄雾般缭绕不散,却又寻不出确切的源头。
两人情深意笃,伉俪和谐,按理说,他应当是满心欢喜才对,可为何心头却萦绕着一丝难以言喻的酸楚。
沈允珩入宫到出宫回府耗费了一个半时辰。
及至申时,天边晚霞如织,绚烂非凡,他这才踏入府门。
清王此刻正斜倚于太子书房中的小榻之上,闭目养神,睡眠浅淡,屋内稍有响动,他便悠悠转醒。
“皇兄。”清王轻声呼唤,目光中满含期待地望着沈允珩。
然而,他只是淡淡地回应:“先用膳吧。
太子尚未归府,清王也未离去,孟亭月便吩咐厨房多加了两道清淡可口的菜肴,以备不时之需。
她可不想有人死在用膳之际,晦气。
清淡的菜专程放在清王面前,余下都是偏甜偏辣的菜。
清王的目光悠然掠过,唇角不经意间勾勒出一抹温柔而略带脆弱的笑意,轻轻道:“多谢皇嫂的体贴安排。”
孟亭月轻轻一笑,“皇弟可得多吃些,瞧瞧你这身子骨,单薄得让人心疼,若非亲眼所见,还真要误会是姣姣在饮食上有所疏忽了呢。”
清王轻轻摇了摇头,言辞中带着几分自嘲与无奈,“皇嫂言重了,姣姣待我之好,实乃我之幸,何来亏待之说?“
”只是今日暑气炎炎,人难免有些慵懒,胃口也跟着不争气起来,哪里比得上皇兄皇嫂,即便在这样的天气里,也能悠然享用冰镇之物。”
清王言语间还卖了个可怜。
孟亭月倒是不会吃这套。
可沈允珩吃。
沈允珩淡淡道:“待日后身体彻底治好,就没有那么多忌口了。”
清王闻言,唇边勾出一抹淡淡的笑,轻轻颔首,“臣弟白日拜托皇兄之事,不知结果如何?”
沈允珩缓缓放下手中的筷子,目光变得深邃而认真,“孤正要与你细说此事。”
孟亭月闻言,眉头轻轻一挑,若有所思。
特意选在饭桌上提及此事,莫非……此事与她有所关联?
思及此,便听沈允珩的声音响起。
沈允珩的目光落在孟亭月身上,“此事与你也有关。”
孟亭月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温婉的笑意,姿态优雅地侧首,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沈允珩嗓音平静:“此番远赴江南,孤将与你皇嫂同行,护送你一程。”
清王闻此,神色不由一凛,眼中闪过一丝未曾预料的惊讶,显然没料到会是这个结果。
沈允珩见状,继续道:“国师有言,相较于京城的喧嚣,江南的温润气候更适宜你的调养。”
清王心中虽明白国师之言自有其道理,但心中忧虑仍难以平复:“只是,臣弟这孱弱之躯,恐难亲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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