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那么快,还不是和我回一个家!”
谢与归冷幽幽的话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响起。
为玉脚步顿了下,觉得背脊都被这句话砸弯了两三分。
“现在国公府你还不是当家做主的人,只要你爹还忍着我,我就能待着,小公爷就先忍着吧,等着以后我走了,你就安宁了。”
谢与归气得脚步加快,指着她后脑勺,“你看你看,你还是想着走,要是有选,你就是不愿意待在国公府。”
为玉只一个劲朝前走。
“我从没有选择,爹娘死的时候,宁家娘子救了我,宁家出事要人分散追兵,让我装作宁家娘子。”
“到了国公府我很感激你们,所以,你们说我是谢家表姑娘,我就是,你们说我是大姑娘的陪嫁丫鬟我就当。”
“说以后把我许配给你做妻子,我也想好好当你的妻子。”
“那现在给你选择,你要如何选。”谢与归已追上她,转身挡住了她的路,“为玉,你有选的话,你想要的生活是如何?”
为玉望着他,又转过头,似乎真的在思索。
“每段时间想的都不一样,但想要西戎人都死了,是我心中从未变过的。”
“你这说法,你更喜欢我大哥了?”
这都什么和什么?为玉僵住,“你胡说什么,我,我把你大哥当哥哥看的!”
“说着我大哥你挺激动的。”谢与归背着手,“若有选,你会嫁给我吗?”
为玉眨眨眼。
“你在犹豫啊?”谢与归弯腰看她,“你看,你就是不喜欢我,只是觉得嫁给我也不错,有吃有喝我还乐意哄着你玩。”
“不。”为玉看他,“你自己就能乐。”
谢与归:……
“若你真觉得我们是昔日情谊,今夜就当我们没见过,明日起,不是非必要的事情我不会去打扰你,如何?”
“我的身份你也烂在肚子里面,至少,我们都希望国公府平安是一致的。”
谢与归哼笑,“然后呢?”
还有什么然后?为玉茫然了。
谢与归:“为玉,你一点也不珍惜你这条,当年会赔上我全家的小命。”
为玉不说,他来说,“我不知道你是谁,是我爹娘祖母信任,我对你的信任,你却觉得让你无地自容,你对我公平吗?”
为玉:“你会娶这样的我吗?”
“为什么不能娶?”谢与归沉声,“不是应该是我更怕你跑了吗?”
为玉眸子一颤。
“为玉,你不信我,我对你信任到连着爹娘都不敢说的事,都对你和盘托出,而你对我不是这样的。”
“我对你有点怕。”
为玉声音有点小,谢与归听得不大真切,凑过去,“什么?”
脖子被圈住,为玉踮起脚抱住她,似乎已经用完她所有的勇气了。
都没有用力,只要谢与归一点抗拒的动作,为玉大约真的这辈子都不敢出现在谢与归面前了。
只是,谢与归并未推开她,甚至动作都没变一点,就让她抱着。
他也不知道自己今夜在发什么魔障。
“我、我怕你心疼我,怕你做出傻事、”为玉有点看不清了,知道是自己在哭了,“你们谢家人太重情重义,我不装晕,怕你抓丁瑕瑜,也怕你杀她。”
“安哥儿没事,我让谢游带他去北地了,他若是在北地出事了,正好名正言顺对丁家商号出手。”
“丁瑕瑜是真的,可只要国公府认定我是真的,她的身份就会被质疑,这样西戎人和她的合作会有缝隙,因她身份被聚集起来的人,都会开始起疑心。”
“还有,还有需要你去查一查宁家案的真相,我总觉得其中有什么隐瞒。”
“查不到。”谢与归说。
“那你可以去炸一下陛下。”为玉凑到他耳边小声说。
跟着又觉得这些现在有什么好说的,直接将谢与归又抱紧了点,“我喜欢你谢与归,是真的很想成为你妻子的喜欢,所以我一直在努力学着……”
她的声音已经哽咽了,开始说不清楚了。
“所以我来找你了,谢与归,我一直说情爱不是人生的全部,但你喜欢了我十几年,我真的很想留住这份喜欢。”
“你就不怕我变成张争鸣?”谢与归说着,突然感觉抱着她的手一僵,“怎么了?”
他终究是将人抱住了,这些话足够了,虽然不是他最想听到的。
“不要再包庇任何伤害你的人,知道吗?”
为玉试探地看他,“你不生气了?”
“气得很,气得要死。”谢与归说,“我也不多管着你,我就一句话,大哥没死这件事,要是假的,你就等会儿好好回去说实话,要是真的,你是我祖宗。”
为玉还是那副表情:“你大哥还活着。”
只有用谢浮光没死的消息,才能让国公府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丁家商号上。
且,朱崇升不也在查吗?
至于后果是什么,她能承受的。
“张争鸣不对劲……”为玉看他。
“你都走几天了,你还能知道张争鸣不对劲?”谢与归说着这位姐夫也是一肚子气,“人死了,就知道思念了。”
为玉,“我被关着反正没什么事,就想了想你姐姐的死,丁瑕瑜一直说,这件事和她无关,所以可以确定一件事。”
她顿了顿,“谢家和宁家案一定无关,甚至她以后肯定还会来找国公府帮忙,但是对张家是真的纯粹的恨,所以,她要对张家动手,张争鸣到底在她手里经历了什么,你问清楚,甚至……”
“我刚刚等你,吹冷风给我脑子吹冷静了,你说,为什么丁瑕瑜一定要杀了孩子?若是生下孩子,再杀了孩子,会不会把张老太太、邹氏直接气死?”
“她动安哥儿看似是要侯府绝后,实则这是一层明面的意思,没准,是还要隐藏什么。”
“我没懂。”谢与归很直接。
“张争鸣回京城后,和丁瑕瑜没同过房。”为玉说。
谢与归点头表示知道。
“所以,万一,就是万一,张争鸣压根就没碰过丁瑕瑜呢?”
谢与归怔住,“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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