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谬!”

“岂有此理!”

等到谢开阳说完,现场东江省的名老中医方志彦和孙博平等好几个人都禁不住气愤出声。

只不过,很显然,方志彦和孙博平好像都不擅长这种口舌之争。

实事求是的说,临床方面的医生,大多论口才还真比不过人家搞科研和搞教育的。

像谢开阳和胡文艺,虽然都在医科大担任教授,动不动开讲,而孙博平和方志彦包括岳安云等人,大多还是临床治病为主。

再加上谢开阳说话着实有点过分,大帽子扣的是一个接着一个,就差直接说,岳安云等人就是阻挠中医药发展的罪魁祸首。

这让岳安云几个人怎么受得了,生气之下,就更乱了分寸了。

“方老,咱们这是交流,我要是说的不对,可以指出来,何必生气?”

谢开阳反而显得很是大度的样子,简简单单的两句话,反而让自己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

他这边是有事说事,你看看,方志彦等人,动不动荒谬,动不动岂有此理。

这不明显就是说不过吗?

“方老、孙老,你们稍坐。”

云珩看着孙博平等人明显不是谢开阳和胡文艺的对手,只好出声。

“我是晚辈,最为年轻,先说说自己的一些看法,要是说的不对,还希望各位前辈见谅。”

听到云珩开口,孙博平和方志彦等人这才纷纷坐了回去。

云珩是季风文和屈同文的学生,师出名门,虽然有人不了解云珩,可云珩这样的出身,这样的背景,立场必然是很鲜明的。

要是云珩也和谢开阳等人一样,那就有点欺师灭祖了,因为方志彦等人都清楚,屈同文和季风文都是坚定的中医支持者。

“云医生请说嘛。”

谢开阳道:“之前西华市的义诊活动,我也看了,云医生虽然年轻,可水平不一般,而且云医生又是年轻人,想来思想应该是很开明的。”

一开口,谢开阳就先给云珩戴了一个很开明的帽子,就好像云珩要是不支持他们,就不开明一样。

“谢老谬赞了。”

云珩谦虚的笑了笑,然后道:“刚才胡老和谢老都说了,中医源远流长,底蕴厚重,我们作为后人,是站在前人的肩头,时代进步,思想肯定要跟着进步的,我非常赞同刚才谢老说的一句话,不一定越是古老的东西就越好,就肯定是正确的。”

“就像以前,女性地位低,这种思想难道说就是正确的吗?”

“以前的奴隶制制度就是正确的吗?”

“很显然,不是。”

“中医到了现在,肯定要与时俱进,要求变,可我觉得,万丈高楼平地起,楼盖好之后,我们可以改变装修,也可以改变室内的格局,但是承重墙一定是不能砸的,根基也是不能动摇的,要不然,整个楼也就坍塌了,谢老和胡老觉的呢?”

谢开阳:“......”

胡文艺:“......”

云珩前面说的还挺好的,他们两个人听着也觉的这年轻人不错,可云珩话锋一转,突然来了这么一句,顿时让谢开阳和胡文艺有点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是个人都知道,承重墙是不能砸的,承重墙要是砸了,那楼还能安全吗?

你有些东西可以变,比如以前的装修陈旧了,不符合现在的审美了,你可以重新装修,家具不合适了,也可以换,可特么承重墙要是砸了,根基要是砸了,楼都没有了,你住哪儿?

放在中医来说就是,基础的东西被推翻了,中医也就不存在了,中医都不存在了,你变什么?

你变的又是什么?

刚才谢开阳和胡文艺口口声声他们是认可中医的,他们也都是学中医的,他们的口号只是求变,而不是推翻,那么既然不是推翻,承重墙能砸吗?

“这小子。”

马铁全瞬间就高兴坏了。

“我怎么发现云珩这小子比我会说?”

“人家云珩这才叫有理有据,你那叫乱喷。”梁万明毫不客气的怼了过去。

“这会儿我心情好,懒得和你计较。”

马铁全瞪了一眼梁万明。

“小云说的不错,承重墙自然是不能砸的。”

胡文艺接过话茬道:“可那些是承重墙,你分清楚了没有?”

刚才谢开阳称呼云珩是云医生,现在胡文艺直接小云。

千万别看这个称呼。

在这种场合,有时候说话那也是带着机锋的。

毕竟不能直接骂人,所以说话要委婉。

胡文艺这一声小云,就是提醒云珩,同时提醒所有人,云珩很年轻,小年轻一个懂什么是承重墙?

“胡老这话问的就有点外行了。”

云珩客气的道:“如果是装修好的房子,一般人可能分不清什么是承重墙,可要是扒拉开,没装修的房子,什么是承重墙还是一目了然的。”

“我不知道胡老等人是什么认知,就说我自己,在我接触中医之前,我也经常看电视剧什么的,中医给我的印象就是什么阴阳五行啊、悬丝诊脉啊,什么金、木、水、火、土啊,玄之又玄的东西。

“我当时就很纳闷,为什么医生随便看两眼,摸两下,问两句,就能知道你那儿生病了,简直比x光还厉害。

“中医也是人,又不是神仙,怎么就能做到哪些,而且他们说的我又听不懂,肯定是糊弄人的东西。”

“渐渐长大以后,我有了些许了解,中医是建立在玄学的基础上的,可玄学是什么,玄学那不就是不科学的代名词?”

“再后来,我遇到过厉害的中医,人家确实能看好病,然后在我们印象中,中医好像就只分两类,一类是神医,一类是庸医。”

“不管是神医也好,庸医也罢,就好像中医在诊断中,在治疗中,并没有可以让人信赖的依据和方法,就好像中医完全是‘唯心’的。”

说到这儿,云珩顿了顿:“今天在场的,基本上都是懂中医的,而且都是名家,都是专家,都是前辈,那我我想问一句,中医真的是如此吗?”

“普通民众听不懂中医,看不明白中医,根源何在?”

“中医的承重墙究竟在哪儿?”

“五千年的中医传承难道只是空中楼阁,到了现在,让人一碰就碎?”

云珩的三连问,瞬间问住了在场的大部分人,一时间会议室鸦雀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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