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答非所问的关心，使得范寒月怔怔望着他，一时无言。
浪野则及时收回深情的眼神，低头道：“吃点饭吧，咱们还有很多硬仗要打呢。”
范寒月还是看着他的侧脸，他的眼神...明明是有话要说的...他在克制。
高端的渣男，往往可以让对方准确的接受自己想传达的情绪，然后见好就收，潇洒转身。
看着浪野认真吃饭的样子，范寒月也打开了一个饭盒，跟着小口吃了起来。
她有很多问题想问，但又不知从何问起。
忽然，她想到之前在电话里浪野说过的一句话。
她试探着问道：“你之前说是我的粉丝，开玩笑的吧？”
浪野并没有正面回答，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一边低头认真吃饭，一边自顾自说道：“其实我很忙的，在回来之前，我在巴黎出差，操刀王雯雯的营销包装，集团现在在捧她，近一个月，已经投下去几百万了。另外我还兼着芒果综艺《花少》的策划工作。现在，我把那些都扔下了，可能之前的努力会因此荒废。”
“我很疑惑，你之前让我签的公关协议，为什么只收100万？”
浪野随意道：“那是给星辰策划的，要不然我没有理由插手。你也看到了，那个柳总监，从一开始就很抵触我帮你。”
“那我更奇怪了，你也说了王雯雯那边投入了很多，而你那么远跑回来，只是帮公司赚100万，这好像说不通吧？”
浪野轻笑道：“我也想帮公司多赚点，这不是你现在困难嘛。”
范寒月并没有笑，两人的对话就像隔了一张轻薄的纸，她想要捅破，但浪野一直不接茬。
她盯着浪野问道：“为什么？”
浪野一愣，看了她一眼，随即又看向碗里的饭：“什么为什么？”
“你还是没有告诉我，到底为什么帮我？”
“柳总监不是说了嘛，我想一战成名。你是内娱女王，顶级女明星。我帮你搞定这谁也搞不定的翻盘局，那我肯定也在圈内火了嘛。就算现在不赚钱，那以后找我公关的人肯定也得排队了。这不比包装一个王雯雯划算多了？”
这个倒也不算虚话，客观来讲，如果这一战成功，浪野确实可以获得像他说的这些好处。
另外，这些话哪怕不说，范寒月也是能想的到。
但说了，就比不说好太多了。
这叫坦诚。
范寒月先是点点头，而后又摇了摇头道：“不对，这不足以让你跟集团唱反调。我都看到了，你都能跟总裁坐一辆车。说明她很看好你的能力。这种情况下，你根本就不缺机会，完全没必要这样。”
“好了啦，这些都不重要。你就不要在这些事情上瞎费心思了，还是想想明天面对记者怎么说吧？”
“额...记者？”
浪野点头道：“我的计划是，明天早上你发声明，下午你和经纪人一起去京海财税署，我会把消息漏出去，你做好心理准备。”
聊到这个，范寒月有些紧张的问道：“我会不会出不来？”
“放心吧，搞定了市府，你肯定能出来的。”
“可是，我现在钱根本不够。”
“别担心，先走程序，摆明态度，钱可以在一定时间内缴纳。”
浪野说完，又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纸递给她道：“我给你写了几个应对记者的话术，你参考一下。你在娱乐圈这么多年，我相信应付记者肯定是没问题。但这次很关键，没想清楚的问题千万别回答。你出口的话，最好是按照我写的意思来。”
范寒月接过A4纸，上面是密密麻麻手写的文案。字迹不算漂亮，甚至还有些潦草，更有些涂改的痕迹。
但弯弯斜斜的每处，都透着“用心”两字。
“谢谢...”
浪野“嗯”了一声，继续扒饭。
匆匆扒完饭之后，浪野拿起那盆菌菇汤，直接咕噜咕噜灌下去半盆。
“你慢点...”
这么大快朵颐的吃法，让范寒月有些意外。因为浪野穿着和长相气质，此时都非常的精致。
浪野放下盆后，摸了摸肚子道：“饱啦！我要上去忙了，你今天好好休息一下吧，但是明天别打扮的太漂亮，让化妆师给你弄憔悴朴素些。”
“嗯，我明白。”
“OK，那我就先上去了，有事打我电话。”
说完，浪野起身朝外走去。
范寒月跟着起身，送了两步后，她终是忍不住再问了一遍那个好奇的问题。
“哎！”
浪野停步侧头：“怎么了？”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哪个问题？”
“你真的...是我粉丝吗？”
浪野无奈的耸耸肩，什么都没说，径直走了出去。
看着这个男人离去，他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但不知为何，范寒月疲惫的脸，挂上了一丝浅笑。
答案一开始就告诉了她，那么怎么让她相信这个答案呢。就是一直回避，每一次回避就会把答案踩实一脚。
范寒月问的其实也并不是字面上的“粉丝”二字。
她的粉丝太多了，多到数也数不清，所以她根本不在乎多一个或是少一个。
她更想探究的是浪野回来的真正动机。
正常情况下，一个有能力的男人对这么漂亮的女神说自己是她粉丝。
那么谁都知道这“粉丝”两字下面涵盖的情愫。
范寒月也并不是单单为了确定这份情愫，喜欢她的人也多了去，无论真心或是假意，这个国家想得到他的男人，过亿都是保守数字。
所以，男人喜不喜欢她，她并不是很在意。
她想确定浪野的动机，那么就必须要确定他是否真的很喜欢自己。
若不是，那他的利益动机，到底是什么？到底在哪里？
不管是什么，肯定不是表面上能看到的那么简单。
男友的冷酷切割，浩瀚集团的果断抛弃，白天楼下停着的加长林肯，乃至此刻还放在壁柜里的粉色兔女郎装。
这一切的一切，压的范寒月快喘不过气来了。
这个男人很强，也很好，看起来值得信任。
但她真的不敢再轻易信任任何人了，她好怕浪野带着某种目的，又是来利用她的坏人。
所以，她今天不停问，不停的要答案。
其实是她在期盼，这个男人就是因为很喜欢她，就只有这一个原因，才帮他的。
但她也知道，如此残酷的世界里，哪有这么纯爱的事发生。
惊弓之鸟，何以安身，何以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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