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叶垂云纳妾(1 / 1)

比起秦氏的大惊失色,温徐铭显得镇定许多,他深施一礼,道:“请问道长,何出此言?”

“公子今日是白虎加死门,凶得不能再凶,若执意出行,先有口舌官非,再有车马之难,会折损身体,幸好有夫人相伴,替公子挡去一劫,但若还不回头,神仙难救。”

口舌官非?车马之难?

秦微舒立即想起被撞的老者,陷在马深坑里的马车。

顿时,秦氏头皮发麻,一把攥住温徐铭的手腕,厉色道:“走,回府。”

温徐铭立在原地未动,问道:“既然有血光之灾的是我,我娘亲无需同我一起返回吧?今日我们看望大哥而来,想着一同回府,总不能都到了山下不上去。”

“至于夫人嘛,的确无碍,亦无需回府,但四公子今日太凶,夫人又是大吉之日,可为公子化解一二,所以老道劝公子,还是与你娘亲同行,至于小侯爷,他就住在观里,昨夜才与老道夜谈经法,不然我让人去请小侯爷下山来——”

“不用。”秦微舒果断地道,“我们现在回去,既然遇见了师父,还请师父为我们化解一番。”

“既是说破,便无碍了。”飘云子笑道:“何况化解之法方才已告知两位了。”

“道长方才说,与我大哥夜谈,我大哥外出公干许久,道长竟比我们先见到大哥,真是让人羡慕——”温徐铭忽道。

“小侯爷似乎在此地另有公干,已盘桓数日。”飘云子拱拱手,“老道还有旁事,恕不多陪了。”

话落,飘云子径自往堂后而去,从破破烂烂的包里掏出一纸包茶叶来,和店主说说笑笑几句,便带着道童飘然而去。

秦微舒道:“我的儿,此人名号飘云子,是青云观的住持,时常在外云游,他学识极高,又灵验得很,就连宫里的贵人们,都是信他的,便是我们每年捐着这么多银子,也难得见他一面,他的话可不能不听,既然他已说破今日之劫,你我就速速回去吧。”

秦微舒压低声音道,“他同你大哥素无往来,不必替他遮掩。”

“怪不得我从未见过此人。”

“走吧。”

“好。”

听到白虹说秦微舒一行又原路折返的消息后,温云沐不禁松了口气。

“我哥要是再不回来,我就快顶不住了。”

“那我应该再晚两天回来,看看是怎么个顶不住法?”

“哥!”

温云沐惊呼一声,冲上去抱住了温徐清的腰,温徐清拍拍她,“放手,像什么样子?”

这一个多月,哥哥的腰都细了一圈,身上带着浓重的药味。

“哥,受伤了吗?”

温徐清晒得黢黑,他嘴唇干裂,手上布满大大小小的裂口。

温云沐非常庆幸自己今日未曾与秦氏母子相见,不然就算长着同一张脸,也对不上号。

“不要声张,先请大夫来。”

好在此处是叶垂云的别院,各色人等俱是齐备,不到盏茶功夫,大夫就背着药箱来了。

温云沐看着温徐清背后和右肋下的伤口,红了眼眶。

“伤口恢复得还好,只是崩开了,要卧榻静养。”

大夫开好方子,隔着屏风叮嘱着:“特使,伤不是新伤,但病家一直没有好好休息过,亏乏得厉害,这次好在是稍稍裂开,若是同人动手,裂开得深,可就麻烦了,这段时间务必不能再同人交手。”

温云沐听着,背上不禁浮起白毛汗来,若不是得飘云子助力,那群人真在路上堵到了自家哥哥,可不就是大夫所说,麻烦大了么!

霎时,对离庚白感激之情愈盛。

温徐清这一觉,睡到日上三竿才醒,一睁眼看到温云沐熬了一大盆肉粥,不由食指大动,喝了四五碗才罢休。

“大夫说哥需要静养,伤好之前,万万不能再与人交手了,所幸那日有飘云子道长相助,省了哥哥一场恶战。”

温云沐把近日所有事一五一十说了一遍,温徐清神色平静地听罢,只叹道:“这次若不是殿下和离大人,你我兄妹万万不能全身而退。”

“是啊。”温云沐叹道:“不过,哥哥这般狼狈,世子没事吧?”

“他?”温徐清冷笑,咬牙切齿地道:“他好得很,整个西北边城,哪座秦楼楚馆不晓得他是好男风的大金主!”

这趟差事之所以这么辛苦,完全出乎了温徐清的意料。

叶辰澜虽不是排兵布阵的兵法高手,却胜在心思缜密又喜好出奇兵,两次战役打得不仅让本来救援的东军,闲得在后方抠脚,还轻甩开了西北军的陷阱,一路差点摸到了敌军的王庭去,逮了两个王爷回来。

令晋王不仅没在战场上背刺成功,还得将他列为头功。

气得晋王恼羞成怒,阳谋不行,就来阴谋,派出一波波人刺杀。

就这么一个在战场上大杀四方的人,拳脚功夫却稀松平常得很,也就是军中将校的水平,谈不上好。

叶辰澜也委屈,“我也想好好练啊,可是府里那帮教头一听我好男色,哪个敢来教我,我这点功夫还是军营里摸爬滚打学来的。”

“我给世子挡了一路的刀啊,明的暗的,日也来夜也来,都不敢闭眼。”

温徐清说到此处,脸上有愤懑神色,但欲言又止。

叶辰澜明知自己处境危险,可他做人潇洒不羁得很,全然不当回事,回城之后,青楼照逛不误,温徐清蹲在梁上,听着满耳朵的淫词浪曲,还要替他斩杀刺客。

不仅身体累,心也累。

可恨那人,逍遥得很!

温徐清叹道:“若不是看着殿下面上,别说晋王了,我都想斩他两刀。”

“提及殿下,白虹说殿下去了西南,我们要在此处等他回来吗?”

温徐清摇摇头,“春生夫人要殿下纳了她的女儿做妾室,才肯带着西南的势力来投,虽然这几日我再未接到消息,但想来殿下因为这桩筹谋数年,应该不会推辞,既然是成亲,估计还有多待几日才回来,你我先回京等他。”

春生夫人的女儿,纳妾?

“春生夫人多年来独善其身,从不与朝中之人结盟,她的女儿莫说是妾室,便是正头娘子,晋王都巴不得休妻再娶,当下愿意自降身份为妾,算是做了天大的让步,按理说,此时殿下应当拒了妾室,自提将对方娶为正室王妃,才是识时务的做法,也是春生夫人想要的。”

如果他的妾室是一桩利益交换,那么他的正室又何尝不能是呢?

温云沐眸色一暗,忽然委屈起来,替自己委屈,也替他委屈。

温徐清见状,轻叹一声,却也不出声劝慰,他相信她自己想得明白。

毕竟,她和叶垂云之间,便是再好再般配,在生死存亡面前,也不过是镜花水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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