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上次开业仪式，这次相聚大家更是放得开，再加上三两杯米酒下肚，室内欢笑声更盛。
夏如棠险些听不见手机铃声，还是不经意间瞥见亮起的屏幕，这才知道助理打来电话。
“老师，我出去接个电话。”
打完招呼，夏如棠拿着手机走出包厢，铃声却是停了。
她刚想回拨，就听见贺缱的声音，“夏小姐，我终于等到你出来了。”
“我是想替虹姨跟你道歉，她刚才的话，你别往心里去，她这人比较单纯，有时候说话是比较难听……”
“你是用她儿媳妇的身份在替她道歉吗？”
夏如棠忽然出声，打断了贺缱的话。
贺缱愣了愣，“这重要吗？”
“也是。”夏如棠自嘲一笑，“确实不重要。”
贺缱是什么身份，跟她有什么关系呢？
只是……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会听到贺缱的声音就觉得厌烦，打心底里不想听见。
夏如棠索性迈开步伐，离得远远的，听不见就不烦了。
“夏小姐！”
贺缱快步追了上去，刚拉住夏如棠的手，下一秒就被她用力甩开。
夏如棠回头瞪了贺缱一眼，“别烦我。”
那双杏眸深处翻腾起染着醉意的怒火，贺缱被吓了一跳，讷讷道，“夏小姐，你喝多了？”
“没有。”
夏如棠脑瓜子热乎乎的，原本压在心底的情绪被放大，有些控制不住。
“贺小姐，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从一开始你接近我，你就带着敌意。”
“只是你没有明说，我也不想捅破窗户纸，但这不代表着你可以一次又一次地试探我。”
“你说，你想试出来什么？试出来我到底对蔺先生有没有兴趣？”
夏如棠深呼吸一口气，出口的话已然不过脑子，“我对他有兴趣又怎么样？你就要告诉我，蔺家和贺家才是门当户对，而我只能是痴心妄想，对吗？”
“所以……”贺缱眼神变得认真，“你对他有兴趣？”
“有。”
这一声回应掷地有声。
夏如棠举起手，一根接着一根地伸出手指，“第一，蔺先生帅，第二，蔺先生有钱，第三，蔺先生体贴，第四，蔺先生绅士……”
她如数家珍一般，将蔺世霆的优点说了出来，直到实在是想不起来，才冲着贺缱义正严辞道，“如此好的他，我说没兴趣，你也会觉得我骗你。”
“……”
贺缱沉默。
尽管这个答案在预料之内，但真正听到夏如棠说出口，心里还是别扭极了。
本来这么好的蔺世霆，只有她能看见。
外人从来只知道蔺世霆孤傲冷漠，雷厉风行，却不知道他藏起来的另一面有多么温柔。
那年，她跟人打架掉进泥潭里，是他不嫌弃，将外套给了她，还带她去蔺家洗了澡才安排人送她回家。
后来，蔺世霆时不时抽空教她几下拳脚功夫，告诉她遇事不要逞强，打不过就跑。
她也是从那以后就一直跟着蔺世霆，大大咧咧地说着要当他的兄弟，将少女怀春的懵懂情愫藏在心底。
她以为他们会这样相处下去，等她长大，长成亭亭玉立的姑娘，就可以向他表明心意……
直到现在她都经常会想，如果她早点表白，是不是就能抢在夏如棠之前住进蔺世霆的心里？
可惜，没有如果，她早在当年就输了。
贺缱回过神时，夏如棠已经踩着轻飘飘的步伐走远。
“贺小姐，你何必跟她说那么多呢？”
身后响起轻轻柔柔的嗓音。
贺缱回头看见纪可清，“你怎么出来了？”
“你出来太久了，蔺夫人让我来找你，正好就碰上你和夏小姐在聊天。”
纪可清如实交代，唇边勾起浅笑，自带书香气，显得格外平易近人。
“我不是故意想偷听的，你要是介意的话，我可以当做没听见。”
“只是在此之前，我有几句话想跟你说，你是贺家小姐，光凭这一点，你就远超无数人，更别说区区一个夏小姐了。”
“蔺总出生在蔺家，更是明白豪门里的生存发展之道，也许现在他还图一时新鲜感，放不下夏小姐，但理智会告诉他，你才是他的最佳选择。”
“按着你这么说，当年裴时栎就是这么权衡利弊选择了你吧？”贺缱似笑非笑地问。
纪可清一噎，“贺小姐，你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只是觉得你们这些人口中的利益为重，实在是太无趣了。”
贺缱轻哂一声，“你会跟我说这些，只能证明你不了解夏如棠，也不了解世霆哥，以为这样说，你就能讨好我吗？”
“纪小姐，未免有些自以为是了。”
绕过纪可清身边时，贺缱随口丢下这句话，随即径直走向包厢。
纪可清愣在原地，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她好心相劝，反倒是被当成出气筒了？
她咬了咬牙，悄然攥紧手机，指骨微微发白，她倒要看看贺缱这副清高模样能撑到什么时候！
趁着四下无人，纪可清将刚刚偷拍下来的照片发给营销号。
……
这边，夏如棠出了走廊，迎面一阵风吹来，脑袋更是晕得厉害，浑身绵软无力。
天旋地转间，她跌进一个温暖熟悉的怀抱。
“谁……”
夏如棠挣扎着转过身，却是被一只手臂环过腰肢，整个人被迫贴了上去。
她仰起头，这才看清蔺世霆的脸，“蔺先生？”
“嗯。”
蔺世霆低低地应了一声，“你喝了多少？”
“不多。”
夏如棠摇了摇头，喃喃道，“梁老师自家酿的米酒很好喝……我就喝了几杯……甜的咧！”
“……”
米酒，另一个俗称就是“迎风倒”。
看夏如棠这情况，估计是第一次喝才会没经验，喝着甜，便多喝了几杯，殊不知后劲十足。
蔺世霆微微俯身，直接将她打横抱起，“我先送你回去，江老师那里，我会另外安排人跟她打声招呼。”
“哦。”
夏如棠没有丝毫抗拒，歪着脑袋靠向蔺世霆，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而一双小手还紧紧地拽着西装。
蔺世霆垂眸，看清她唇边抿着娇憨的笑意，不自觉的，薄唇轻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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