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亦绵,你可真难杀!”
她嗓音颤抖,说话却嚣张,美如妖的脸上挂着嘲讽的笑,毒若蛇蝎。
姜亦绵拧眉,“啪——”地一声脆响,萧念卿的脸上顿时多了几道红印。
“我与你无冤无仇,何故到要我性命的地步?”
“就是因为我跟我表兄走得近?你嫉妒了?”
萧念卿偏着头,抬眸斜着眼,如毒蛇一般阴冷盯着姜亦绵。
“你该死啊!”
“从乡下来的j人,仗着一张狐媚的脸竟敢勾引首辅大人!”
“他是那么的光风霁月高不可攀,你凭什么能入他的眼?”
“他只能是我的!”
她越说越激动,手上的锁链晃动作响。
姜亦绵却拿起旁边水缸里的葫芦瓢,一瓢冷水泼过去,叫她冷静冷静。
“他对你可没有一点在乎,甚至可以为我,杀你。”
姜亦绵字字诛心,像针一样扎在萧念卿心上。
冰凉的水打在脸上,又汇聚成流蜿蜒落下,有的打湿衣裳,冰冷黏腻。
萧念卿闭上眼,倒吸一口冷气,冷意席卷全身,睫毛上挂着水珠,她甩了甩头,嘴唇噙着笑,语气却尖锐,“你这是滥用私刑!重罪!”
“我劝你现在就那我放了,我的丫头桃溪已经去报官了,大理寺,巡城兵马司都在找我。我父亲萧章——御史大夫,监察百官!你父亲教女无方,纵容就等着再一次停职查办吧!”
姜亦绵面色一凝,“就因为一个男人,你杀了人!”
想到初雪,姜亦绵心中酸楚,心脏又是一阵窒息的刺痛。
花一样的年纪,死在一个无人看见的夜里。
“又不是我亲手杀的,死了一个丫头而已。这盛京城里,权贵如云,这种低贱的蝼蚁,死就死了,没人在乎。”
萧念卿讥讽又轻蔑,漠视人命。
她是高门嫡女,又得大长公主青眼,以后要嫁给权势顶端的男人,一生贵重荣华,这些蝼蚁,只是自己登顶的垫脚石。
她干嘛在乎?
人各有命,分贵贱。
她天生贵命,这些贱命的都得给她让路!
姜亦绵觉得跟这人说再多都是徒劳,她从小受到的教育根深蒂固,根本不是几句话能扭转。
杀她断不能杀,要死,她也不能死在这里,徐珩的地盘。
徐珩朝中新贵,有多少眼睛盯着他,等着他出错,抓住错漏把他拉下神坛,打入无间地狱。
“萧念卿,你想活吗?”
萧念卿不以为意,“你敢杀我吗?”
姜亦绵伸出冰凉的手指,抚在萧念卿白嫩的脖颈上,带起一阵鸡皮疙瘩。
她缓缓走到萧念卿背后,眼神冷的发寒,没有半点温度,手里的黑布条缠上脆弱的脖子,缓缓收紧。
窒息感再度袭来,萧念卿张口呼吸,涨红了脸,慢慢变成紫色,双眼忍不住外翻现白。
死亡悄悄接近,鬼门关仿佛就在眼前。
就在萧念卿即将断气的时候,姜亦绵猛的松开勒紧的黑布条。
萧念卿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如同即将渴死的鱼。
她再问一遍,“萧念卿,你,想活吗?”
“你想怎样?”
萧念卿是聪明人,知道她是真的想杀她自己,也可以杀自己。最后关头放自己,必然是想跟她自己谈交易了。
“我可以放你走,不过…你得在我写的口供上签字画押,承认你买凶杀人,间接杀死初雪。今日之事,不可泄露半句,不然这份口供就会公之于众。”
“你萧大小姐,京城第一美人,品德高尚,温婉贤淑的美名将化为泡影。你会背上恶毒善妒的污名,被大理寺抓进大牢。”
姜亦绵将黑布条重新缠在萧念卿脖子上,隐隐威胁。
“你可以选,死还是答应。”
“我有的选吗?”萧念卿呵呵一笑,“签。”
姜亦绵出去写好了口供,给萧念卿签字画押后,把黑布条给她重新系上。
徐珩在外头等着她的解释。
一抱粗的银杏树下,他一身青衫墨发,长身玉立,俊雅无双。
青衫单薄,他却不怕冷似的,任风吹着。
姜亦绵拿过墨鸦的玄色大氅,走到徐珩面前,给他披上,系好带子。
徐珩眼神不算清白,盯着姜亦绵的樱红的唇。
等她开口。
姜亦绵抬眸,眼底有温柔,“把她放了,我会用自己的方式复仇。现在满城寻她的人,她父亲萧章在朝中颇有威望。”
她垂眸,声音闷闷的,“我不想连累你。”
“阿珩…”
“你已经帮我许多,我得自己成长起来,在这京城站稳脚跟,活出自我!”
“你等等我,我会追上你的脚步…唔…”
徐珩再也忍不住,上前揽住她的腰,往自己身前一拉,低头吻了上去。
小嘴可真能叭叭,一直说个不停。现在好了,世界安静了。
只有两人贴近的心脏,“砰”“砰”“砰”跳个不停,凌乱又有序的律动。
霍为欢跟墨鸦都蹲在屋顶上,对视一眼,霍为欢假装咳嗽着移开眼不着痕迹的转身。
墨鸦面无表情的继续盯着,被自家主子射来一记眼刀,默默转身。
半晌两人才分开,还是姜亦绵憋的小脸都紫了,不停捶打徐珩胸口,直到腿软快要窒息徐珩才松开她。
“绵绵真甜。”
徐珩嗓音沙哑,低低的带着磁性,诱人犯罪。
姜亦绵娇嗔着推开他,腿脚发软,止不住的颤抖,身形摇晃眼看就要跌坐在地。
徐珩长腿一跨,大手在腰间将人禁锢收紧,眼尾带笑,唇角也勾起好看的弧度,神情餍足,整个一开屏的雄孔雀。
一点不似人前光风霁月朗朗玉面少年郎。
姜亦绵也没打算这么简单放过萧念卿,将人蒙着黑布带出庄子,好心给她递了一杯水,她不喝。
姜亦绵本着乐于助人的品德,给了霍为欢一个眼色,霍为欢反扣住萧念卿双手。姜亦绵捏着她的下巴强行灌进去,捂住嘴,强迫她咽下。
“你给我喝了什么!”
萧念卿被放开,一把打掉姜亦绵手中的茶杯。
姜亦绵讪笑,眼底戾气乍现,又很快被温柔替代。
“不过是一杯山泉水,萧小姐何必如此惊慌。你是聪明人,回去之后,知道怎么说吧?”
一声惊雷炸响,姜亦绵一只手拉开窗帘,喃喃道:“京城,要下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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