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鸦巢化为一片白地,
众弟子匍匐,头上豆大的汗珠吧嗒吧嗒滴落,后背湿透,但无一人敢动。
沸腾的红雾渐渐平息,缓缓消散,可空气中的燥热依旧提醒着所有人,刚刚发生的可怕景象。
“汝等从何而来?”
聂侯扫了眼地上众人的穿着,确是黑院弟子无疑,
但其中有四窍执事弟子,想来不是从新血直接调来。
“回院主,我等原是各白骨堂弟子,俱是奉了令,充实黑院。”
众弟子回应,
他们内心苦涩,只觉被黑院名号蒙蔽了双眼。
回想大半年前,
来此院后方才得知,
院主无踪,原来的那批黑院弟子更是消失不见。
而且任谁都打探不出消息,直令人心底发毛。
若不是惧怕那头鸦妖,这群弟子怕不是早就想方设法调出去。
听到弟子们的话,
聂侯声音淡漠,道:
“汝等从何处来,便回何处去吧。”
这批弟子来历复杂,
聂侯可不愿接手,更不会允许他们随侍在院。
...
“尊院主令!”
这批弟子久久不敢起身,
直到脚步声离去,又等了一会儿,他们才小心起身。
互相对视一眼,皆露出了劫后余生的神色,紧紧身子,急忙离去...
...
鸦巢消融,方才露出位于一角的院落。
聂侯推开院门,走了进去。
“鸦妖所说不错,分毫未动...”
外院杂草丛生,许久未有人打理,依然是大半年前离开的样子。
他踩在小道上,朝着记忆中,那一漆黑小屋走去...
停下脚步,聂侯眼神微滞。
屋前,
微风吹过,金叶摇曳,一颗颗红宝石般的枣子,挂满枝头,好似在欢迎某人的回归。
他没有记错的话,
这棵枣树,是那一夜的惨烈大战后,黑二特意种下。
昔日的小树苗,如今已经硕果累累,可栽下它的人...
就留着吧...
...
嘎吱。
入屋,温暖适宜,一股迷人的花香扑面而来,
聂侯眼中,
好似看到了一个个婀娜多姿的曼妙身影,红纱半掩,盈盈笑着,醉人心弦。
“血色曼陀罗...”
聂侯神情为之一清。
离开前的奇花异草,如今只剩下一种,血色曼陀罗。
细长的藤蔓遍布屋内,其上一朵朵妖艳的血花绽放,散发迷人香味。
“没了黑院弟子的看护,
奇花之间争斗,再也没了限制,弱者没有生存的土壤。
血色曼陀罗倒是肆无忌惮抢夺空间,活的越来越滋润了。
可其他的花草,已然枯萎。”
聂侯感慨,花尚如此,更况人乎?
只不过,
血色曼陀罗没有意识到,作为花,失去了其余花的衬托,它也就无了一枝独秀的价值。
“可惜,你终究只是朵花。”
聂侯幽幽一叹,
红雾弥漫,瞬间吞没了所有的血色曼陀罗,那股迷醉人心的香味渐渐消散...
独霸一切的血色曼陀罗消亡了,
只因聂侯不喜它迷醉人心的能力,仅此而已。
...
简单清理一遍黑院,
然后唤出三蛇搜查黑院的宝库...
“哎,自己这个黑院院主,当的莫名其妙。”
聂侯感叹。
先是需要自己动手,抢回‘地盘’,现在又要费心搜寻黑院的‘家当’,当真说不上来的古怪。
“还有宝蛇... ”
通过宝蛇的感知,
聂侯知道,它仍旧在那院子当中,未移动分毫。
“真就处处古怪...”
大半年的时间,以宝蛇的珍稀名声,那些觊觎之人,当真没有寻到宝蛇的藏身之地吗?
曾经对宝蛇下手的幕后黑手,又会是谁?
轮转殿主,暗藏的目的又是什么?
聂侯接手了黑院的一切,不可避免的要承担起黑院的因果。
他回想起杀死鸦妖时,四处传来的窥视感...不由嘴角弯起一个冰冷的弧度。
因果...
谁是因,谁是果,死了可就什么都没了。
...
聂侯漫步在内院,正是朝着宝蛇所在的方位走去。
忽然,他微微抬头,
天边有一红影迅速飞来,最后停在了聂侯的眼前。
“这是...”
眼前的是一只骨鸟,通体血红,每一根骨头都铭刻着繁杂的纹路,额头印有一诡异轮转花纹,好似浑然天生。
“...殿主的骨兽?”
殿主的骨兽来此做什么?
红骨鸟忽地发出一声怪异的叫声,腹部肋骨上的纹路迅速亮起,
下一秒,
一件件小物件,被它吐出。
物件迎风便涨,很快恢复原样...
...完成任务的骨鸟远去,
只有聂侯望着这些物件发愣。
一条黑骨玉带,漆黑如墨,泛着玉的圆润光泽。
那精美繁琐的纹路,同头上的黑冠如出一辙。
一漆黑面具,雪白的液体不断蠕动,勾勒出一张阴森笑脸。
一套黑金外袍,金丝镶嵌,表面流转着阵阵光晕,尘埃不沾。
还有一块血玉,刻有“杀”字,煞气浓郁。
...难不成这才是黑院院主,全套的‘装备’?
聂侯嘴角微抽,
合着自己头上这顶黑冠,仅仅是其中一样。
可在殿中时怎么不一起送来,现在送来又是为何?
...
聂侯一一穿起,很快他就察觉到了这些物件的非凡之处。
就拿着黑金外袍来说,普一穿上,竟然半点感不到外面秋季枯燥的空气,极其舒适,
黑骨玉带则内藏十枚纯白骨珠,可化为白骨魔将,消肉噬骨,当是战斗的好手段。
至于黑面具,尚未发觉其特殊之处,但同为一套之物,应也有妙用。
对了...还有头上黑冠,也应有非凡之处...
聂侯琢磨着,
想来是自己接收黑院的动作,令殿主颇为满意,这才补齐了黑院院主的物件。
瞧着身前这些珍贵的物件,他忽然感觉,当上这黑院院主,也不是没有什么好处...
...
血玉,这是唯一一件,看起来格格不入的物件。
聂侯把玩一番,确是一块普通的玉无疑。
送来这么一块普通的玉...
殿主的意思定是跟这杀字有关。
“杀...可杀谁?”
杀玉...难不成是姓玉的人?
什么人会让殿主不方便直言,而如此暗示?
还是当领悟不到吧。
聂侯默默将玉收起,继续寻自个的宝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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