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月,我刚下值,你看我给你买什么来了?”
封檀长身玉立,朗目疏眉,气质儒雅,此时穿着一身枣红色的圆领官服,更显得如同芝兰玉树一般的贵公子。
只可惜,徒有其表罢了。
“月月,你在发什么呆?”封檀扬了扬手中的糕点,“我给你买了你最爱吃的龙井千层酥。”
回过神后,封如月只是静静地看着他,没有应声,也没有邀请他进去坐。
或许是被她这种带着审视和嘲讽的目光给刺到了,封檀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干笑两声,“怎么了,是不想和大哥说话吗?”
他为自己辩解道:“那天是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没有想让你搬出去,只是你回来的太突然,我一时没做好准备。”
说着,他将手中的糕点放在了石桌上,又自顾自说道:“不过你也有错,你明知道你已经是个不干净的人了竟然还回来,你让大家怎么看我们封家?”
说到这里,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不瞒你说,因为你的事情,我被同僚取笑了好几天,什么封家大小姐不要脸,是个破鞋什么的都是轻的,甚至还有人说你曾和上百个山匪——唉,总之各种污言秽语,不说也罢!”
“那大哥没有替我出气吗?”
“什么?”封檀以为自己听错了。
封如月再次重复,“外人这么说你的妹妹,你就没给我出气吗?”
“你简直荒谬!且不说那些人世家子弟,更何况他们说的不是事实吗?我有什么脸去替你出气?”
“大哥你难道还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
封如月轻笑着,嘲讽意味明显,“他们之所以敢在你面前这么肆无忌惮地羞辱我,羞辱封家人,那是因为,他们看不起你啊。”
封檀就是个扶不起的阿斗,当年科考名落孙山不说,父亲好不容易给他在翰林院安排了个闲职,却也是整日不知上进,对待工作都是敷衍了事,因此在翰林院多年了也没能升个一官半职。
“你!”
封檀欲要反驳,封如月却没有给他机会,乘胜追击,“也是,连替家人出气都不敢,你让他们怎么看得起你。”
这一下,封檀那脆弱的自尊心终于破碎了,他恼羞成怒地站起身,指着她怒斥,“胡说八道!这都是因为你才害得我脸面全无的,你竟然还有脸来指责我?”
“既如此,那你还买糕点给我?”
只一句,封檀就哑声了,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有些不自然地说道:“月月,你也知道大哥在翰林院做个小小的孔目也不容易,所以我想请你帮大哥一个忙……”
封如月一看他的嘴脸,就知道这家伙绝对没有安好心。
“什么忙?”
“是这样的,明日我约了一个同僚去春堂酒肆吃饭,你能和我一起去吗?”
她浅笑着,“可是你刚刚才说你的同僚因为我而取笑你,那为何还要带我去吃饭呢?”
“这——”封檀语塞,情急之下随口胡诌道:“我只是怕你回家后不开心,想带你出去玩玩而已!”
好蹩脚的谎言,封如月甚至都懒得拆穿他。
不过她倒要看看他想玩什么把戏,于是便答应了下来,“好啊。”
得到回应后,封檀喜笑颜开,又做出了一副爱妹护妹的虚伪样子,“月月你真是大哥的好妹妹,来,尝一下这份龙井千层酥,你一定会喜欢的!”
封如月面上不动声色地配合着他,既然大哥这么想送给她一份大礼,那么,她也要回大哥一份惊喜才行啊……
……
将军府。
皇帝体恤,让沈颂衍多休息几日,经过修养后,他的伤已经没有大碍了。
“将军,今日可要去军营?”景天已经迫不及待了。
“嗯,去吧。”
可就在两人刚要出门的时候,小厮却跑过来禀报,“将军,二公子来了!”
如此,沈颂衍不得不改变主意,返回正厅。
正厅中,沈怀川翘首以盼,在见到人进来后,忍不住激动地迎了上去,“哥!”
沈颂衍微微一笑,示意他坐好,自己径直走到首座上坐了下来。
“怎么了,今日来找我所为何事?”
一年不见,他这个弟弟似乎又长高了一点,人也变得成熟了,穿着一身碧青色圆领长袍,愈发的翩翩公子了。
他的弟弟,真不愧是京城中数一数一的世家公子!
沈怀川羞愧道:“你前几日班师回朝的时候我本就应该过来了,可是父亲盯得实在紧,我就没能出来。”
一说起这个他就气得不行,早知道,那天早上溜出来就应该直接来将军府而不是去什么封府的,被封如月气到了不说,最后连兄长的面也没见着。
想着,他愤愤道:“都怪那个封如月,果然是个灾星!”
沈颂衍听到这话,眉头忍不住蹙了起来,“你怎么说话的?怎么能随便骂人呢?”
“我说错什么了?她一个被山匪拐走三年的女人,竟然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回家了,真是不知羞耻!幸好娘亲给我取消了和她的亲事,不然现在我还指不定被人如何耻笑呢!”
沈颂衍是听说过这件事的,只是和大众的想法不一样,他只觉得那个姑娘可怜。
遂出口反驳:“我听说那姑娘是为了救家中的兄长才挺身而出的,这么有情有义的姑娘,本该令人敬佩的,你们为什么还要去指责她?”
“可是她一个姑娘家难道不知道贞洁是最重要的吗?反正没了贞洁,那就是她的错!”
“荒谬至极!”沈颂衍气愤不已,怒拍了一下桌面,“她一个受害者非但得不到同情,却被你们处处苛责,真是是非不分!在我眼中,我只看到了她的勇敢和有情有义,这样的姑娘才是真正的好姑娘!”
“哥,你——”沈怀川愤愤,但是也不敢和他哥顶嘴,只因为他哥生气起来太可怕了。
最后只能不甘心地嘟囔了一句,“哼,反正幸好她已经和我没关系了……”
匆匆结束这个话题之后,他没忘记今天来的目的,他问道:“哥,明日我在春堂酒肆设宴,为你接风洗尘,你一定要来啊。”说完后又强调了一句,“放心,只有我和你!”
沈颂衍又怎么会拂了弟弟的心意,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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