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景元前去上海的当天,杏花就去乡下找到了长力,说是宅子里缺个做活儿的人,一个月可以开五块的月钱,让他去做事。
长力一听就心动了,可是他当时走不开,他的娘当时生病躺在了床上要人看顾,两个女儿也要人看顾,爹一个人也干不了所有的农活。
杏花对此感到意外,以为开出五块的月钱,他会当场收拾东西跟自己走的,当下只得表示可以再等等他。
这就让他疑惑了,他就一个乡下种地的,为什么还要专门来等着自己去做事,五块钱可以随时招到人,怎么偏偏就自己,他也没什么手艺特长。
他把他的疑惑问了出来,杏花不知如何作答,就没说什么地跑出了他的房屋,他觉得是个奇怪人。
杏花第二次去的时候,是一周后的事,他依旧走不了,他的娘还是躺在床上的,他已经用光了钱给娘买药治病,俩女儿饿的连哭的力气都没有。
杏花又是无功而返,第三次去的时候,他的娘总算是人好些能下床看管下孩子,他很想马上就跟着去,打算让爹跟别人分着干农活,到时候分一半的粮食出去。
但他心里又实在发怵,要做什么活儿非要一次次地就指定要他去呢,他向杏花问了又问,表示不说清楚他就不敢去,他是上有老下有小的人,不能出事的。
杏花觉得他很可笑,但跟他说了实情,这是太太同意的,“你以前有个相好叫李燕子的,现在在我们宅子里当四姨太,太太不想要她,想送给你当老婆,你要是想要的话,她就会是你老婆。”
他听了背着包袱欣然前往,他想要燕子,从他老婆死了以后,他就想和燕子重新在一起。
燕子是他喜欢过的人,有感情在,她人也是善良有耐心的,黑子是村子里出了名的饿哭鬼,哭得是亲爹亲娘都是又骂又打还想扔,但她却没有因此发过脾气打骂过,他觉得她是最好的老婆人选。
当他走近林宅,在走廊里看到她的时候,他的内心欢喜,对着她笑,想到了他和她并肩回乡见爹娘女儿的画面。
虽然随后的结果在他意想之外,但他觉得只要他多待些时日,就会打动她的。
现在他所安排他做的事只有收拾马圈这一样事,这个就只要吃个饭的功夫就能做完,每天不是打盹晒太阳,就是跟人聊天吹水。
他觉得在这里实在过的太舒适,一月五块钱,就干这点事,管着住管着吃,热米饭,菜汤肉每天都换着有,比他见过的地主都过的滋润,他活了这么多年才知道过着好日子是什么滋味。
唯一的不好就是他来了十天了,燕子还是不理他,且他一走近她,她就拿起扫帚打他,或者旁边有什么拿什么地打他,弄的他挨着疼,还被人笑话,都有点不敢去靠近她。
他就只能想着先不去招惹她,再等等看她会不会对他好点。
所以接下去的四天他就没有去试图靠近她了。
他就在宅子里过着日子,盘算着要发了月钱就给趁着天热去买床棉被子,这样到冬天的时候他的爹娘孩子就不用在床上冻的瑟瑟发抖了,去年可真冷啊。
但今天他被人叫去正堂见太太,这让他有点慌,以为是自己犯了什么错或者是太闲惹气了太太。
一路上越想越慌,等见到了坐在上椅座上的太太时,背不自觉地弯弓起来,头也垂下,小声地,“太太找我什么事啊?”
云心面色严肃地,“长力,你进来多久了?”
“有半个月了。”
“这半个月你都干了什么呀?”
“扫马圈……”他抬头说道,“这不是我不干活,是林管家就只让我做这个。”
云心提高了声调,“这是我吩咐他的,因为我宅子里不缺做事的人,我要的是你带走那个贱人。”
他愣愣……
云心继续说,“所以你能告诉你能在一个月内带她走或者跟她有染吗?”
他脸上露出为难的样子,“这……我……”
“是不能吗?不想她做你老婆吗?”
“想,就是……就是她现在我一挨她近点,她就拿东西打我,我想再等等,时间长点她可能……”
云心发气地,“没有那么多时间给你,你要说不能,你现在就给我收拾东西滚蛋,你说能还是不能?”
他皱着眉,艰难地点头,“能。”
云心起身,“那你抓紧,已经过了半个月了,还剩半个月,半个月后你要带不走,你也给我滚。”
“那我要带走了呢?”
“带走了就是她跟你一起回乡下种地啊,给你睡,给你带女儿啊,这不好吗?”
“我的意思是说……”他有些羞于齿口,“就是那一百块你还给吗?”
云心呵呵地笑,嘲他,“你可真是人心不足,白送你个人还不够,还想拿一百块钱。”
“那就是不给?”
云心没再笑,想了一会儿再说道,“一百块没有,二十块倒是可以给你。”
他鞠了几躬,感激地,“谢谢太太,谢谢太太。”
云心却冷着脸,“等事成后再谢吧。”
“我会……我会做到的。”
“你要做不到,等二爷人回来,就要把她带到上海去,你就再也没办法拥有她了,你又从哪里能找到像她那么好的老婆。”
上海这个城市名词对他来说并不陌生,他已经在这听别人说过几次林二爷去上海两次的事。
“好,我知道了。”
“抓紧点啊。”
云心再最后嘱咐他了这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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