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啸一场,逐渐安静下来。
浴室流水潺潺。
余欢喜歪头抵住门框等他,垂眸发愣,庄继昌洗完,瞧出她欲言又止,没点破。
他换了身睡衣走去厨房,拉开冰箱门取了瓶冰水,然后溜达着坐到沙发上。
全程没有再看她一眼。
余欢喜眼光一直注视着他,瞪得眼皮酸疼,偶尔眨眨眼,挪开视线。
两人微妙无声对峙。
-
夜色渐深。
门铃响,姚东风手提两大袋东西,一进门见余欢喜来迎他,喜滋滋表示,“知道你爱吃鼎悦的点心,特意等刚出炉的!”
“不对,不够精准!”
“应该说是昌哥要求的,好处得记昌哥头上哈!”姚东风此地无银补充,将纸袋放在岛台。
余欢喜掌心抵在台面,双手撑着,揶揄道:“谁让你那么多话!”
“谁说我嘴是租的!”姚东风偏头笑。
余欢喜猛一拍他后背,“还记仇啊你!”
姚东风嘿嘿笑,并不多留,伸脖眼神请示庄继昌,“昌哥,我先走了!”
庄继昌颔首。
-
等听到外头门厅电梯响,庄继昌走到餐厅,拉出侧面两把椅子,掏出食盒。
他把餐盒放她面前,转头进厨房。
“……”
庄继昌手拿筷子,一抬眼。
余欢喜端着食盒径直走去客厅,盘腿坐沙发上,对着窗景,边欣赏边吃。
见状,庄继昌长叹,放下筷子。
自律如他,最见不得吃饭不在餐厅。
但今天,他只默默看了一眼,或纵容或放任了她的出格。
-
余欢喜吃饭利索,像训练有素的女兵。
然而。
这一餐,她却故意吃的慢条斯理,不时透过窗玻璃回看身后。
庄继昌吃饭不喜欢人打扰。
心里有事,余欢喜咬着叉子,一碗鲍鱼粥喝得寡淡,连喜欢的点心,也索然无味。
磨磨蹭蹭将近四十分钟。
余欢喜收拾餐盒,回头才留神,不知何时,庄继昌在岛台正和几个人视频。
合着她刚才一直发呆来着。
“……”
盘腿久了酸疼,余欢喜抚着膝盖起身,原地跳了两下,端着食盒去厨房收拾。
-
路过岛台。
庄继昌神色轻松,语调微扬,偶尔几句标准京腔脱口而出。
看他样子倒不像开会。
其中有个男声沉稳,语气却张扬,就数这人老北京口音最重。
她侧耳细听。
一会吐槽天热,缅怀儿时在玉泉山过暑假,又邀人去什刹海新买的四合院度假。
无意间的炫耀喷薄而出。
说着说着,话题扯到冬天去哪里度假。
滑雪年年去采尔马特有点腻,倒不如去圣莫里茨St Moritz,老钱最爱。
这些人一口一个名词听得她晕乎乎的。
对她来说,度假那是遥不可及的。
冬天算旅游淡季,得找别的门路赚钱。
“……”
一个走神功夫,几个人已经从新买的跑车,聊到下个月去澳门美高梅。
余欢喜敏锐听出端倪。
最咋呼那个,庄继昌称他——“叶哥”。
-
说她故意也好,无意也罢,余欢喜手端食盒,从庄继昌平板摄像头前,一闪而过。
视频里立刻有人叫出声。
“呦!阿Chong!金屋藏娇啊你!”
余欢喜分辨出叶哥。
庄继昌跟着笑,嘴角一咧,“甭瞎说!”
眼光随她身影很快收回,“什么叫藏!”
“就是!姆们大大方方的!”又有人坏笑着打配合,分明要让他露露脸。
“阿Chong!”叶哥点到为止。
“……”
闻言,庄继昌朝她招招手,“欢喜!”
余欢喜时刻留心身后。
听见他出声,忙低头扫一眼她的吊带睡裙,想找件外套披上,一时不知在哪儿。
正无措中。
“嘛呢嘛呢磨磨唧唧!再不来我撂了啊!”叶哥声音懒散。
“老叶你急什么!”
“……”
她不禁脚下一滞。
庄继昌伸手,余欢喜依偎他坐下,双手不自然地交叠收在胸口。
-
“叫叶哥,赵哥。”
算上庄继昌在内,视频里分明有五个人,他却只介绍其中两位。
余欢喜听话地依次问好。
她甚至没来得及细看叶哥长相。
大略扫过,各个丰神俊逸,鲜眉亮眼,眼底蕴着薄薄笑意,客套又疏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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